好的,这是二龙山应对官兵以及常威与郑团长会面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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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龙山山寨
那放哨的土匪连滚带爬地冲到震三江面前,脸色煞白:“大掌柜的!不好了!官兵来啦!山下来……来了好多官兵!离咱们二龙山还有三十里地,眼看着就压过来了!”
震三江眉头一拧,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呵斥道:“慌什么慌?!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官军?我们他娘的不也算是挂了号的官军——山林游击队么?!来了多少人马?打的什么旗号?”
放哨的喘着粗气,比划着:“不知道具体番号!就看见黑压压一片,起码好几千人!队伍里还拖着好几门山炮呢!下山的主要通路都被他们卡死了!”
二龙山外,保安军行军纵队
郑团长勒住马,摊开地图,对围拢过来的几名营长下达命令:“……情况就是这样!一营,担任主攻!待炮兵就位,给我用炮火把山寨犁一遍!炮火一停,你立刻带人往上冲!务必拿下头功!”
一营长挺身:“是!团长放心!”
“报告团长!报告团长!” 一名侦察兵骑着快马从后方疾驰而来,冲到近前猛地勒住缰绳,马匹人立而起。
“讲!”
“团长!后方传来消息,剿匪方面军先头部队离我们不到十里!带队的是常威旅长!常旅长命令,让我部立刻停止前进,他要亲自与您会面!”
郑团长一愣,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常旅长?是那个之前在吉林剿匪,名声很响的常威?!”
“正是!”
郑团长嘀咕了一句:“这又是刮的哪阵邪风啊?剿匪在即,他来插一杠子……”他无奈地摇摇头,“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呐,没办法!传令下去,部队停止前进,原地休息,保持警戒!”
“停止前进!原地休息——!”传令兵的声音沿着队伍传开。
长长的行军队伍缓缓停了下来,士兵们或坐或站,趁机休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临战前的压抑和疑惑。
郑团长点了点身边的几名军官:“一营长,二营长,还有朱连长,你们几个,跟我去迎一下常旅长!” 他特意点了朱传武,或许是因为朱传武之前有过与土匪和常威打交道的经历。
朱传武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常威来了! 他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大半。他深知常威与二龙山关系匪浅,上次他被二龙山俘虏,就是常威亲自出面将他放出,并且促成了某种程度的“合作”。有常威在,二龙山这次大概率能化险为夷。
会面地点,两军阵前
没过多久,常威带着一小队骑兵风驰电掣般赶到。他端坐马上,身姿笔挺,目光锐利,扫过郑团长一行人。
郑团长连忙上前敬礼:“旅座!卑职哈尔滨保安军第三团团长郑国栋,正在执行剿匪任务,请旅座指示!”
常威微微颔首,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郑团长,辛苦了。不过,二龙山这里的土匪,你们不用剿了。”
郑团长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啊?旅座……这,这是什么意思?二龙山的匪患一直是地方大患,我们……”
常威直接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权威:“意思就是,二龙山的土匪,已经被我收编了。现在他们隶属东北剿匪总司令部直属山林游击支队,是自己人。你们的剿匪任务,到此为止。”
“收……收编了?!” 郑团长和他身后的军官们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我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上峰的命令是彻底清剿……”
常威眼神一冷,声音沉了下来:“具体的情况属于军事机密,你们无需多问,也不必知道。现在,我以剿匪方面军前敌总指挥的身份命令你,郑团长,立刻带你的人,撤回原防地!”
郑团长脸上肌肉抽动,显然内心极度挣扎和不甘。他费尽心思组织这次行动,眼看就要建功立业,却被一纸命令全盘否定。他犹豫着,脚步没有移动,似乎还想争辩。
常威将他的一切反应看在眼里,猛地提高声调,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郑团长:“怎么?郑团长,是我这个旅长说的话不好使?还是你郑国栋,想抗命?!”
最后三个字,如同重锤敲在郑团长心头。他浑身一凛,知道再坚持下去就是自讨没趣,甚至可能惹上麻烦。他立刻“啪”地一个立正,敬礼,大声道:“不敢!卑职遵命!我这就下令部队带回!”
常威这才脸色稍霁,挥了挥手。
郑团长转身,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对着自己的部下低吼:“还愣着干什么?传令!前队变后队,撤回哈尔滨!”
待离开常威的视线范围,郑团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懑,对身边的心腹低声咬牙切齿道:“哼!什么收编!我看就是这个常威,背着大帅,偷偷养匪自重,扩充自己的实力!这件事没完!等我回去,一定要密电大帅,参他一本!”
二龙山,密林中
与此同时,震三江正带着弟兄们埋伏在进山必经之路两侧的树林里,子弹上膛,弓弦拉满,严阵以待。山林间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震三江猫着腰,走到躲在一块巨大山石后面观察敌情的三江红(谭鲜儿)身边,低声道:“奇怪了……三十多里路,按官军的行军速度,早该到了……这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谭鲜儿转过身,脸上带着忧虑:“大掌柜的,我看这次来的官军声势不小,还带着炮,不像往常的小股清剿。咱们硬碰硬恐怕要吃亏。要不……咱们先撤离二龙山,避其锋芒?”
震三江一听就瞪起了眼:“撤?!” 他环视周围一个个屏息凝神、等待着命令的弟兄,梗着脖子道,“一枪不放就撩蹶子跑了?咱这大半年的操练,修工事,不都白忙活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怎么着也得跟他们支吧一下,碰碰硬!你说呢?”
“大掌柜的…大掌柜的!” 就在这时,四当家贺老四连跑带颠地从山下方向窜了上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压着嗓子喊道:“没事了!没事了!奇了怪了!那帮官军在十里地外就停住了,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刚才……刚才竟然全部掉头,撤退啦!”
“啊?!” 谭鲜儿惊讶地捂住了嘴。
震三江也是一愣,随即有些悻悻地收起枪,啐了一口:“呸!咋他娘的撤了呢?老子家伙都准备好了,真没劲!”
他直起身,对着漫山遍野潜伏的弟兄们,运足中气,发出一声悠长的呼喊:“弟——兄——们——!”
“呼啦啦——”如同变戏法一般,树林里、岩石后、草丛中,瞬间钻出了无数身影,齐刷刷地望向震三江,发出低沉的呼应,活像一群瞬间占据山头的灵猴。
震三江大手一挥,带着几分意犹未尽,又有些庆幸地喊道:“官军怂包,自己溜了!算他们识相!走!收队!回山寨,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