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白交锋录:港城玫瑰

鹿鹿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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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暴雨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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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港的上空,积雨云如同泼洒开的浓墨,层层叠叠,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天际线上。白日里璀璨夺目的摩天楼群,此刻在铅灰色天幕的映衬下,褪去了浮华,只剩下钢铁森林冷硬的轮廓,像无数柄直刺苍穹的利剑,却又被这酝酿中的磅礴水汽柔化了锋芒。风是暴雨的前哨,带着咸腥的海水气息和城市边缘垃圾的微弱腐味,在楼宇间穿梭呼啸,卷起地上的纸屑与尘埃,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某种巨大生物在低沉地喘息。

暴雨如注,不是淅淅沥沥,而是近乎垂直地、狂暴地倾泻而下,仿佛天河决堤。雨点密集地砸在劳斯莱斯幻影光滑的车身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噼啪”声,仿佛无数冰冷的指节在敲打着这移动的堡垒。车前挡风玻璃上,雨刷器以最快的频率疯狂地左右摆动,刮开一片清晰的扇形视野,但瞬息之间又被新的雨瀑覆盖,周而复始,徒劳地对抗着天威。窗外的一切都扭曲、模糊,霓虹灯光晕染开来,化作一片片迷离的光斑,像是印象派画家笔下失控的色块。

车内,却是另一个世界。顶级隔音材料将绝大部分喧嚣阻隔在外,只留下雨声作为一种被过滤后的、低沉的白噪音。空气中萦绕着肖邦的《雨滴》前奏曲,钢琴键敲击出的单调而清冷的音符,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在密闭的空间里静静流淌。这音乐与车外的狂躁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立,却又诡异地和谐。

白露陷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身体放松,精神却如同拉满的弓弦。她的指尖在一块超薄的平板电脑屏幕上缓缓划过,上面显示的是高度加密的“启德机场物流项目”核心规划与股权结构图。复杂的线条、数据与条款,在她深邃的瞳仁中快速映过。肖邦的雨滴声,与她指尖滑动文件的细微摩擦声,在这极致的静谧中,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步——既是背景,也是心境的映照。

她的目光偶尔从屏幕上抬起,落在车窗上。玻璃因为内外的温差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映出她模糊的倒影。她静静地审视着倒影中的自己——一头酒红色的波浪长发,每一缕卷曲的弧度都经过精心打理,即使在这样狼狈的天气里,也丝毫不乱,如同她一贯示人的完美面具。身上那套阿玛尼高级定制的炭灰色西装,面料挺括,线条利落,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却蕴含力量的肩线与腰身,这是一种武装到细节的锐利。左手中指上,那枚镶嵌着黑钻的尾戒,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泛出冷硬、幽深的光芒,如同她此刻眼底深处藏匿的情绪。

“启德,命脉所在。”

父亲白启航失踪前,通过加密渠道传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只有这短短六个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头。每当想起,心脏都会传来一阵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紧缩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缓慢而有力地挤压,带来生理性的疼痛与心理上的重负。

她不动声色地、极其自然地微微侧身,将放在腿上的手包挪到更顺手的位置。指尖探入包内,没有摸索,准确地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线条流畅的金属物体——那枚定制的高敏微型心脏除颤器。它的存在,是她生命的保障,也是她脆弱点的具象化。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因回忆而翻涌的情绪迅速冷却、沉淀。她触摸的,不仅仅是救命的器械,更是她无法摆脱的命运,以及必须独自背负的重担。

启德机场旧址及其周边的物流枢纽项目,是未来几年港岛乃至整个亚洲贸易流向的关键节点,牵动着亿万资金和无数势力的神经。白氏集团近年来表面风光,实则因父亲的失踪和内忧外患而摇摇欲坠。拿下这个项目,不仅是商业上的扩张,更是稳定内部、寻找父亲下落的关键一步。而想要分得这杯羹,乃至掌控主导权,与盘踞港岛多年、树大根深的罗氏家族合作,几乎是唯一的途径。

然而,罗氏的门槛极高,尤其是对白露这样背景复杂、且是女性掌舵的新兴势力。常规的商务接洽,她连真正能拍板的人的面都见不到。她需要一条捷径,一个突破口。这个突破口,经过团队长达数月的分析和筛选,最终锁定在了一个几乎被港岛社交圈遗忘,却又在罗氏内部拥有微妙地位的名字上——罗云熙。

罗家的私生子,常年旅居海外,近期因罗家太夫人病重而被召回。他深居简出,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关于他的信息少之又少,只有一些模糊的传闻:性情温润,喜静,精通多国语言,对古典音乐和东方哲学颇有研究。但也有一丝极其隐晦、几乎无法证实的流言,将他与某些境外资本的神秘运作联系在一起,称之为“笑面阎罗”。

团队搜集到的碎片信息显示,罗云熙极其孝顺,每周三晚,无论风雨,必定会驱车前往太平山顶的罗家老宅,陪伴年事已高、信佛吃斋的太夫人共进晚餐。而通往山顶的这段沿海公路,在暴雨之夜,车流稀少,环境僻静,能见度低……正是制造“意外”邂逅的最佳地点。

白露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被暴雨蹂躏的世界。计划在脑海中最后一次清晰无误地过演:车辆爆胎的位置、时机,她下车后的姿态、表情,可能发生的对话……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反复推敲。她选择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僻静和天气,更因为她需要一个“合理”的、甚至略带“弱势”的初次亮相。一个在暴雨中抛锚、略显狼狈却依旧保持镇定的女企业家,远比一个在精心安排的酒会上主动搭讪的女总裁,更容易卸下对方的心防,也更能引发一种基于绅士风度的、自然而然的帮助。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弱势”亮相。她要将自己作为一枚棋子,精准地投放到对方的必经之路上。风险巨大,但回报,可能远超想象。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那因紧张和期待而微微加速的心跳,对前座的司机,也是她最信任的安保主管阿永,发出了简洁的指令:“按计划,放缓车速,注意前方弯道后那段相对平直的路段。”

阿永通过后视镜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地点了点头。车内的《雨滴》前奏曲,正好演奏到那个最为重复、也最为压抑的乐句。

时机掐算得恰到好处。

就在劳斯莱斯幻影驶过一处急弯,进入一段相对平直、且靠近悬崖护栏的沿海路段时,车身猛地一沉,伴随着一声沉闷而清晰的爆裂声——并非惊天动地,但在雨声和音乐间隙中,足够让车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车辆瞬间失去平衡,向着右侧,也就是靠山体的一侧,产生了一个可控但明显的滑移。

阿永表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他没有惊慌,而是迅速而稳定地控制住方向盘,利用引擎制动和点刹,让车辆沿着一个舒缓的弧线,精准地停靠在了路边紧急停车带的预定位置,车头距离前方的护栏仅余一米左右,既确保了安全,又最大限度地展示了“困境”。

“小姐,爆胎了。”阿永的声音沉稳,带着恰到好处的凝重。

白露脸上适时地掠过一丝“惊愕”与“无奈”,她迅速将平板电脑锁屏放入手包,整理了一下并无需整理的衣领,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沉重的车门。

“呼——!”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滴,瞬间扑面而来,像无数细密的冰针扎在脸上。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西装裤脚在离开车门的刹那就被彻底打湿,沉重的布料紧贴在小腿上,带来一种极不舒服的黏腻感。但她站姿笔挺,没有丝毫的瑟缩。

“检查情况,尽快更换备胎。”她对着同样下车、撑开伞快步走来的阿永吩咐道,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有些飘忽,但语调依旧保持着冷静。她的目光,却已越过了阿永的肩膀,如同最敏锐的雷达,穿透迷蒙的雨幕,锁定了后方那对缓缓驶近、如同野兽双眼般沉稳的灯光——以及那标志性的、如同星空般璀璨的劳斯莱斯“星空顶”散射出的独特光晕。

来了。

她的心脏,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如同暗夜中巡游的王者,无声无息地靠近,最终在她车后方约五米处稳稳停下。引擎低沉地轰鸣了一声,旋即熄灭。世界仿佛只剩下风雨的咆哮。

驾驶座和副驾驶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两名身着黑色西装、体格健硕的保镖迅速下车,动作矫健而训练有素。其中一人撑开一把巨大的黑色雨伞,快步绕过车头,恭敬地拉开了后座车门。

首先映入白露眼帘的,是一只踏出车门的、锃亮的黑色牛津鞋,鞋面上瞬间溅上了细密的水珠。接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躬身从车内出来,站定在保镖撑起的黑伞之下。

第一眼,白露注意到的是他那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镜框线条优雅,完美地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为他平添了几分书卷气。然而,镜片之后的那双眼睛,却沉静得像两口幽深的古井,仿佛再狂暴的风雨也无法在其中激起一丝涟漪。他的眼眸颜色很深,近乎纯黑,目光温润,却带着一种疏离的、能够穿透表象直抵核心的穿透力。

他穿着一条深灰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装,面料有着微妙的光泽感,剪裁完美得如同第二层皮肤,勾勒出宽肩窄腰的优越比例,却又没有丝毫的紧绷感,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清贵与从容。雨水和狂风似乎都刻意避让他周身那股沉静的气场,他站在那里,伞下的空间便自成一方天地,与周围的混乱泾渭分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腕上的细节。左手腕上缠绕着一串色泽沉静、泛着温润包浆的沉香木佛珠,每一颗珠子都圆润饱满,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轻轻摩挲。而右手腕上,则是一块铂金材质的百达翡丽腕表,款式极其低调,却蕴含着无声的权威。佛珠与名表,两种象征截然不同世界的事物,在他身上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耐人寻味的和谐。

白露的心头微微一紧。这个男人,比她预想中更难以捉摸。那份温文尔雅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内蕴。

他目光平静地掠过爆胎的车辆,以及站在雨中的白露和阿永,最终,视线落在了白露身上。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从外到内细细地审视了一遍,尽管他的眼神移动得如此自然而不带侵略性。

白露迎着他的目光,主动向前迈了一小步,雨水立刻更加放肆地打湿了她的肩头。她微微蹙起眉头,脸上混合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因寒冷和不适而产生的脆弱。

“抱歉,罗先生,打扰了。”她的声音在雨声中清晰而稳定,带着一种经过克制的、微微的沙哑,“我的车……突然爆胎了。这天气……”她适时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对这场意外感到无奈,同时,她的左手看似无意地、极其自然地轻轻抚上胸口,一个细微但足以被观察力入微如他这样的人捕捉到的动作。这是她精心设计的一部分,暗示着某种身体上的不适,强化“弱势”印象。

罗云熙的目光果然在她抚上胸口的手上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随即上移,再次与她的目光相接。然后,他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了她左手中指那枚独特的黑钻尾戒上,眼神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似乎这枚戒指引起了他某种程度的注意。

“白小姐。”他开口,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她的姓氏。他的声音如同他给人的感觉,温润清朗,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却又在风雨中清晰地传递过来,不含多余的热情,只有恰到好处的礼貌。“雨大,不必客气。先上车吧。”他没有询问,没有客套的寒暄,直接发出了邀请,语气自然得仿佛理所应当。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也没有表现出过多好奇心,一切处理得行云流水,滴水不漏。

白露心中凛然,面上却露出感激的神色:“那就……麻烦罗先生了。”她示意阿永留下处理车辆,自己则跟着罗云熙,走向他那辆劳斯莱斯。

保镖为她拉开另一侧的后座车门。她弯腰坐进车内,瞬间,外界狂暴的风雨声被极大地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静谧。车内弥漫着一种清冷的檀木香气,幽远深邃,与他身上那股干净清冽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令人印象深刻的味道。

罗云熙从另一侧上车,坐在她的旁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车内空间宽敞,但因为他的存在,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而紧绷。

“毯子。”他轻声对前座的保镖说。一条柔软干燥的羊绒薄毯立刻被递了过来。他接过,然后自然而然地递给白露。就在他伸手递毯子的瞬间,白露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右手小指,有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那不是因为寒冷,更像是一种神经性的、无法完全控制的细微反应。然而,这个破绽只出现了一刹那,他几乎在瞬间就用左手状似无意地覆上了右手小指,将那轻微的颤抖完美地压制了下去,动作流畅自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谢谢。”白露接过毯子,裹在有些湿冷的身上。同时,她伸出手,想去接保镖随后递来的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就在她抬手接过茶杯,道谢的时候,因为她手腕的动作,西装袖口微微向后缩了一小截,露出了纤细手腕上佩戴着的一串深褐色、纹理细腻的小叶紫檀木佛珠。

几乎是同一时间,白露感觉到身旁男人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而深邃,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层层涟漪。他的视线,牢牢地锁在了她那串佛珠上。

罗云熙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自己左手腕那串沉香木佛珠上用力摩挲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这串小叶紫檀佛珠……材质、做工,甚至那独特的打结方式……与他腕上的这串,赫然是同曲同工!这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念想,他曾以为这世间仅此一串。为何会出现在白露的手上?这位近年来在港岛商界声名鹊起、手段凌厉的白家千金,与他那位早已逝去、身世成谜的母亲,究竟存在何种不为人知的关联?他母亲的过去,与白露那位失踪的父亲白启航,又是否存在着某种交集?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电光火石般在他脑海中闪过,但他脸上的表情依旧维持着惯有的温雅平静,只是眼底的深邃,浓得化不开。

而白露,在接收到他骤然变化的注视时,心头也是猛地一跳。他为何如此盯着我的佛珠?这串珠子是父亲多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只说是一位故人所赠,能保平安。她一直很喜欢,便常年戴着。难道……这佛珠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父亲失踪,是否与此有关?一丝疑虑和更深的警惕,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车内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只有暖气细微的声响和窗外被隔绝后显得遥远的雨声。

为了打破这沉默,也为了继续试探,白露轻啜了一口红茶,率先开口,将话题引向安全区:“最近全球金融市场的波动异常剧烈,罗先生怎么看?”她的语气恢复了商界精英的从容,带着探讨的意味。

罗云熙收回停留在佛珠上的目光,端起自己那杯茶,指尖轻轻敲击着杯壁,声音依旧温润:“潮起潮落,本就是常态。重要的是,在潮水中看清哪些是泡沫,哪些是真正的礁石。”他顿了顿,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若有似无的弧度,“白小姐能在这样的‘天气’里,亲自奔波于项目,想必对‘礁石’的位置,已有独到见解。”

言语平淡,甚至带着几分闲谈的随意,但字里行间却暗藏机锋。他既回应了市场,又似乎若有所指地影射了今夜这场“意外”邂逅。白露感受到他那温和表象下,对话题绝对的控制力和洞察力,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罗云熙,则在这简短的对话中,更清晰地欣赏到了她美丽皮囊之下,那份不容小觑的锐利、敏锐与坚韧。

一种棋逢对手的微妙感觉,混合着警惕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在两人心底同时悄然滋生。这不仅仅是一场求助与施予,更是一场心智的较量。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异常猛烈的侧风撞击在车身上,使得这辆沉重的豪车也产生了轻微的晃动。罗云熙放在膝上的手为了保持平衡,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身旁的扶手,这个动作使得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微向下滑落了一小截。

就是这短短的一瞬!

白露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摄像头,捕捉到了他左侧太阳穴,以及延伸向发际线处的皮肤上,那一小块暗红色的、形状奇特的印记!那并非普通的色斑,其边缘不规则,颜色深邃,形状……竟像是一簇跳动的、极细微的火焰!

胎记!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白露的脑海。与她之前获取的那条极其隐晦的、关于“笑面阎罗”传闻中提及的“身带异象,左额有焰形痕”的描述,瞬间重合!

罗云熙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动作极其迅速而自然地抬手,用修长的手指将眼镜推回了原位,完美地遮掩住了那个小小的秘密。他脸上的温雅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走光”从未发生。

但白露的心跳,却在那一瞥之后,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随即更加剧烈地鼓动起来。那一闪而逝的、与他周身清贵气韵截然不同的、带着几分诡异美感的胎记,像一道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视网膜上。传闻并非空穴来风。“笑面阎罗”……这个代号,与他此刻温文尔雅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却因为那个胎记,而变得无比真实且危险。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布局者,但现在,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可能正站在一个更庞大、更精密的陷阱边缘,或者说,已经踏入了其中。

接下来的路程,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涌动的氛围中结束。两人没有再进行更深层次的交谈,只是偶尔就着无关痛痒的话题聊了几句,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但那种无形的、彼此试探和评估的气场,始终弥漫在车厢之内。

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驶入了白露居住的顶楼公寓楼下。保镖率先下车,撑开伞,为白露拉开车门。

“再次感谢罗先生,解我燃眉之急。”白露站在车外,微微欠身,言辞恳切。雨水已经小了些,但夜色更浓。

罗云熙坐在车内,透过降下的车窗看着她,目光沉静。他递出一张纯白色的名片,材质独特,上面只有一串手写体的私人号码,没有任何头衔和公司信息。

“白小姐不必客气。”他的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关于启德机场物流项目,我近期也有些兴趣。或许,我们可以另外找时间,详细聊聊。”

白露心中一震,面上却不露分毫,双手接过名片,指尖感受到名片边缘细腻的磨砂质感:“荣幸之至,罗先生。我会联系您。”

这是他主动抛出的橄榄枝吗?是因为她今晚的“表演”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和同情?还是……他早已看穿了这场蓄意的相逢,此刻递出的,不是合作邀请,而是一个将计就计的、更高级别的挑战书?白露无法立刻判断。

车辆无声地滑入雨幕,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白露站在原地,直到尾灯的光晕彻底看不见,才转身走进大厦。指尖紧紧攥着那张纯白的名片,仿佛攥着一块滚烫的冰。

回到位于顶层的公寓,感应灯逐一亮起,驱散了室内的黑暗。这是一处极简主义风格的居所,线条冷硬,色彩单调,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整面墙,可以俯瞰雨夜中依旧流光溢彩的港岛夜景。

她褪下被雨水和汗水浸湿的昂贵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仿佛卸下了一层沉重的铠甲。身上只剩下贴身的丝质衬裙,勾勒出窈窕却紧绷的曲线。她赤着脚,走到冰冷的落地窗前,玻璃上映出她略显苍白却眼神锐利的面容。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霓虹依旧璀璨,雨水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水痕,扭曲了远处的光影,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她回想起今晚的每一个细节:罗云熙下车时那沉静如水的眼眸,他递过毯子时小指那瞬间的颤抖,他看到佛珠时骤然深邃的目光,那惊鸿一瞥的、形似火焰的胎记,他温和却不容置疑的邀请,以及最后那张只有私人号码的名片……

她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甚至得到了初步接触的机会。这本是计划之中的结果。但为什么,她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充满了更深的疑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

感觉不像她成功地算计了他,反倒像是她自己,主动地、一步步地,走进了另一个早已为她精心编织好的、更为庞大和精密的陷阱之中。那个胎记,与他“笑面阎罗”的传闻相连;那串佛珠,似乎牵扯到了父辈的隐秘过往。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她最初的设想。

罗云熙……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温文尔雅是他的面具吗?那深藏在镜片之后、佛珠之下的,究竟是怎样的真实面目?

她抬起手,看着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在室内光线下,它泛着幽暗的光泽。父亲……您到底留下了怎样的谜题?

与此同时,太平山顶,罗家老宅。

不同于白露公寓的现代冷峭,这是一处充满岁月沉淀的中式庭院。书房内,红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气,博古架上陈列着古玩瓷器,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水墨画。

罗云熙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依旧未停的雨丝,以及山下那片模糊的灯海。他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丝质衬衫,领口微敞,少了几分正式,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但那通身的清贵气韵却未曾减弱分毫。

他抬起手,缓缓摘下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露出了完整的脸庞。没有了镜片的遮挡,他的眼眸显得更加深邃,少了那份温润的书卷气,多了几分锐利和深沉。他左侧太阳穴处,那块暗红色的、形似火焰的胎记,在书房柔和的灯光下,清晰地显现出来,为他俊雅的容颜平添了几分邪魅与神秘。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个精致的紫檀相框。照片里是一位穿着素雅旗袍的年轻女子,容貌清丽,眉眼间与他有几分相似,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忧郁。这是他的母亲,在他很小时便郁郁而终的女人,留给他的除了模糊的记忆,便是无尽的谜团。

指腹,轻轻擦过照片上母亲的脸庞,然后,又缓缓抚上自己左侧太阳穴那块胎记。这块胎记,从小便伴随着他,也伴随着那些他不愿回首的、关于“不祥”的流言蜚语。

良久,他放下相框,拿起书桌上的一个保密性极高的卫星电话,按下了一连串复杂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没有声音,似乎在等待指令。

罗云熙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与他之前在车上温润的语调判若两人:“两项任务。第一,深挖白氏集团白露之父,白启航的所有过去,特别是二十到三十年前,他与我母亲林素问之间,可能存在的任何交集,无论多细微。”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自己腕间的沉香佛珠上,眼神锐利如鹰。

“第二,重点查证白露手腕上那串小叶紫檀佛珠的来源。我要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她手上,与我母亲这串,究竟有何关联。”

“是。”电话那头传来简洁的回应。

挂断电话,罗云熙重新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窗外,雨势渐歇,但夜色愈发浓重,吞噬着天地间的一切。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能凝固空气的寒意和一丝玩味:

“白露……”

“有趣。”

空气中,弥漫着棋局刚刚开始的、危险而迷人的气息。暴雨夜的初逢,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深水下的暗流,开始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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