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不眠中越来越深，就连热闹的人流也开始陆续减少，不过依旧灯火通明着。
和鑫哥赖姐他们告别之后，我和程烟便离开了这里，临走前，路过了早已熄灯的花店，不过只是远远看着没有走进，卓玛没有杨意那么不上心，总是怕睡醒忘记带钥匙过来，所以一直都把钥匙塞在充电桩后面。
程烟酒量不太好，刚刚只是喝了几杯就有点走路踉跄了，我只好搀扶住她，顾不上动作过于亲密，她眼神迷离的看着我轻声问：“你不想问问我关于小意的近况吗？”
我稍稍沉默，喉结蠕动了好一会才回道：“不想，我们已经分手了，从她出国的那刻，我们就是两条路上的人。”
程烟目视前方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
由于之前将车停在麦当劳附近的停车场，程烟没说回去取，我也就没有问，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载着我们往她住的地方驶去。
毫无疑问，程烟住的地方算得上是南京最高档的别墅区，位置临近玄武湖，在程烟整理头发刷脸开门的间隙，我拿出手机快速在高德上看了看均价多少钱，尽管心里早有预料，刻价格让我唏嘘不已……
进门后，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奢侈阔大，程烟将自己的手提包挂在架子上，然后在鞋柜里面给我拿出了双没穿过的拖鞋，我看着上面只摆放着几双她自己的鞋子，于是面露疑惑的问：“平时都是你自己住在这吗？”
她脸色平静，将我换下的运动鞋放在鞋柜上后，才解释道：“我爸妈他们平时都在上海那边住，只有周末才会回来这里住两天，实际也算的上是我一个人住。”
“吃饭呢？”
“一般是在公司，家里没有请保姆。”
我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不过……这么大的房子，你平时一个人住难道不害怕吗？”
程烟看了看我，没有言语的用一根橡皮筋将自己头发扎在脑后，在电视柜的茶几上给我拿了一瓶矿泉水，答非所问的说道：“我去洗澡了，这里有家政打理好的客间，你今晚要留在这里住吗？”
我的酒意清醒了几分，想了想……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觉得不合适，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根本没达到那个临界点，于是开口道：“不用麻烦了，我待会就走。”
……
从程烟那里离开后，我打车回到了家，并且在洗漱后彻底摆脱了酒意的困扰，可这样反而有些睡不着。
我顺着楼梯来到了天台上，这几天的天气很好，就连夜晚都不是太冷，在月光照耀下隐约还能看见几朵乌云。
呼啸而来的风里，我点上了烟，望着地面上等待绿灯几乎快成为光斑的车流，渐渐失起神，在一阵胡乱的思绪中，我想到了程烟……我总觉得她跟我是一样孤独，虽然身居高位不善言语，可每个夜晚一身疲惫回到家时，都要面对相同冷清的屋子。
也就在我想着她的过程里，她也同时给我发了条表达关心的信息：“你回到家了吗？”
“嗯，对了，你记得睡觉前喝杯热牛奶，不然明天睡醒可能会因为喝酒的原因头疼，这非常影响一天的工作状态。”
“听你的。”
我的心突然就有点酥，不知是从何时起，我们彼此都放下了以前的仇恨，我不再觉得她是个冷冰冰，特别不近人情的女人……她只是外冷心热，像潮湿烟火一样，只能将璀璨留给自己，所以不善言语有时候更能保护自己。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她，她就继续发来信息问我：“江安，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你觉得鑫哥赖姐跟她丈夫，谁才算真正第三者？”
“从法律角度看，鑫哥是第三者……赖姐没有跟张志强离婚之前，她要承受的流言蜚语远远比鑫哥多，可要是从真正意义上看，张志强才是那个第三者，赖姐跟鑫哥彼此相爱，可因为家庭因素爱而不得，最后才给了张志强可乘之机。”
将消息发送出去了很久，我都没等来程烟的回复，我本还想听听她的意见的，把烟掐灭后，我主动又发了一条语音问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烟说：“早点休息。”
……
次日，下午三点，我正在办公室里跟熊宇详谈着创业项目，虽然程烟说在江浙沪这块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旅游项目了，他们公司也将重心转移到中部地区，可我依然觉得有许多机会，只是难以察觉，这绝对不是我不甘心！
商谈过程中，老诏忽然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我没忘记之前他训斥过我一顿，这次打电话来的目的，估计八九不离十是关于结婚或者回家……现在距离除夕，已经只有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我却没有一丝想要回去的欲望。
走出了工作室，我在门口点上一支烟，可热灼灼的阳光照在我身上，可我却感觉恍惚的不行……不清楚这算不算情感缺失的一种表现，我甚至不敢去医院找陈清婉，怕再次测出来的结果会更糟糕……她让我戒掉的烟酒我丝毫没减，尽管知道这样可能会使病情加重。
……
我接通了电话，语气没几分底气的问道：“老诏，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我妈肖燕琴的声音：“哎呦，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这都快过年了，我跟你爸都还没见到你人，你不打算回来了是不是？”
我辩解道：“不是不回来，我这边工作很忙，到时候抽不出什么时间回去。”
“呀！”肖燕琴语气大了几分：“我问你，工作重要还是家庭重要，再忙也得有个度吧，你不能连家都不愿回来了……我今年把话放在这，我不纠结你究竟跟小柳还是跟那谁在一块了，你得在三十岁之前让我抱上孙子，你爸也是这意见，找他说没用！”
我正色说道：“什么那谁，人家叫小姜，妈……你别怎么不待见小姜行吗，她当时费心思给你买过礼物呢，你有必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