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笔泼墨,姜瀚文三下五除二写完,让青衣送去。
“你想见那个花魁?”
徐俊明知故问,好像心底在做最后挣扎,希望姜瀚文否定。
姜瀚文理所应当点头:
“饮食男女,天理如此,徐兄弟不想见见?”
徐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气氛僵住,乌三九赶紧打岔:
“江兄,来来来,这还有一壶春风酿呢!”
“我最讨厌有人打搅我。”姜瀚文严肃沉着脸,下一秒,咧开嘴,露出大白牙:
“得加酒!”
乌三九心里跟坐过山车似的,娘的,以后谁他娘再和徐俊出来喝花酒,谁就是大傻波!
“去,再拿两瓶过来,今天我和江兄不醉不归!”
“……”
徐俊一下子从欢快碰杯中掉线,孤零零坐在位置上。
他点的女子几次蹭上去劝酒,都被后者那双眼睛严厉禁止。
几次过后,索性不说话,乖乖坐着,脸上挂着满意微笑。
反正,自己只要进了屋,钱就到手,不关自己事。
推杯换盏,光影交错间,下台的红裙女子登台,揭晓答案。
“今天以诗拔得头筹的,是四十五房的大人,大人可不要醉酒,我家小姐来了哦~”
女人刚说完,马上有人不服气吆喝。
“小桃红,你倒是念出来,老子请人五百两做的诗,哪里比不上?”
“老子也不信,念出来!”
……
四十五号房内,大手偶尔不安分的乌三九愣住,看鬼一样看着姜瀚文。
四十五号?
那他娘不是自己这间房!
不是大哥,你真会作诗啊!
听到外面公布的号数,屋内三女一同拱手,异口同声祝贺道:
“恭喜大人技压群雄!”
陀红的脸颊,婉转的歌喉,再配合媚眼如丝的眸子,情绪价值拉满。
怎么说呢?
这比直播间感谢榜一带劲多了。
“你家小姐能免单吗?”姜瀚文一脸天真望着三人。
三女笑容一僵,免单?
进了风雪阁的门,只有花钱的理,怎么,你真当自己是雏儿,还给你红钱,闹呢!
“看来不行。”姜瀚文一脸遗憾摇头,嘴角噙着自娱自乐的笑意。
至于旁边徐俊那难看的脸色,关自己鸟事,他又没有逼着对方来玩。
红台上芳唇阖动,小桃红把姜瀚文写的诗念出来。
“君晚红袖添香夜,青灯共影解愁怀。
船岸两别登梯日,玄镜色凋自成哀。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碧云天霞有时尽,人间难全年少怀。”
听完朗诵的诗,大厅不嚷嚷,陷入一种诡异沉默。
昔日窘迫,青灯伴佳人,诉说鹏程未来;
今朝放歌,却见红颜色衰,岂能共享富贵矣?
年轻,这是青楼女子最大的资本,也是最大劣势。
他们就像鲜艳夺目的紫罗兰,日出而盛,日落而枯,一日放尽芳华。
美得惊心动魄,却也死得彻彻底底。
自古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也愁哭?
乌三九听完,看姜瀚文眼神又多了三分疑惑。
不是哥们,你这么玩,我感觉自己就像个雏。
徐俊嘴里无声念叨着那句有花堪折直须折,眼里流露出惋惜,好似在说,这般风雅,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有辱斯文。
“咚咚~”房门轻响,极尽妩媚的袅袅之音响起:
“大人,奴家可以进来吗?”
听到声音,乌三九一下子转过头去,脸颊涨红。
仅仅是听声音,骨头都酥了,让他想起一些“快乐”时光。
“进来吧。”姜瀚文答应着。
房门推开,着粉色霓裳丝裙的女子走进来。
柳叶眉,桃花眼,粉鼻玲珑,红唇芳亮,白皙的瓜子脸上,五官完美组合,乌三九一时看呆,嘴巴无声张开。
半透明的轻纱,难以完全遮掩女人精致锁骨,内衫仅有薄薄一层,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长裙参差不齐,露出雪白小腿,再往下,是挂着两串银质花绳的脚踝。
光溜溜的小脚丫,完全暴露在空气里,让人忍不住想抱进怀里好好“怜惜”。
“奴家娇月,给三位大人请安。”娇月娇滴滴折手,眼睛放在姜瀚文身上,暗送秋波。
“快过来,坐江兄身边!”乌三九指着姜瀚文右手边空位,暗暗传音给姜瀚文。
“江兄,要不,我带徐兄弟走,别耽误了心情。”
姜瀚文回答就两字,不用。
要是心情那么容易耽误,他就不是他了。
待女子坐下后,姜瀚文问道:“会弹小曲吗?”
娇月腼腆点头,脸颊浮起一阵红晕:“大人想看跳舞,还是听曲?
奴家可以带你去闺房,只跳给你看~”
“弹一曲《破阵子》吧。”
姜瀚文说完,继续吃饭,眼色如常,对于眼前绝美花魁的暗示,毫无波澜。
乌三九在旁边看着,捶胸顿足,恨不得自己是姜瀚文,带着女人离开,赶紧去共度良辰。
看见姜瀚文没走,徐俊隐隐松了口气,居然主动举杯。
娇月听到要弹曲调急促的行军小曲,脸色一愣。
不是,有花堪折直须折啊!
女人眼里闪过几分意动,欲擒故纵是吧,那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娇月拿起琵琶拨弦,额前一缕青丝随着高亢曲调轻轻抖动,勾人心弦。
徐俊看着娇月,尽管他不喜欢,但他必须承认,眼前女人不但有才华弹得极好,而且很漂亮,媚眼如丝的秋波,没有哪个男人能挡住诱惑。
乌三九的大手不再违规,整个人规规矩矩看着娇月,眼里喜悦,难以自抑。
明明知道人家不是为自己弹,可他还是忍不住开启贤者模式。
一曲终了,姜瀚文又点两曲。
娇月来者不拒,只是每弹一次,就调整一次座位,不小心露出一片雪白,距离姜瀚文更进一分。
最后一次,更是悄悄解开腰间香囊,露出光洁肩膀。
那股带着催情药力的奇特香味愈发浓厚,不断勾起人心底悸动。
三曲毕,姜瀚文放下筷子。
娇月看过来,眼神拉丝,好像在说, 你都冷落奴家半晌了,该折花了~
“乌兄,你那句有花堪折直须折写得好,我就不打搅你了?”
姜瀚文朝乌三九眨呀眨眼,后者投来感谢目光,对娇月道:
“我想看跳舞,不如我们回房跳一曲?”
娇月脸色一僵,随即嫣然一笑:
“当然,奴家今晚都听大人的。”
说着,乌三九牵着娇月离开房间。
临走前,女人视线一直悬停在姜瀚文身上,要把他牢牢记在心里。
姜瀚文朝剩下三名女人摆手:
“你们也出去吧。”
“是!”
原本的七人就剩两人,瞬间冷清下来。
姜瀚文看向徐俊:
“你本就不想来,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