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平稳地穿梭在灵鸿市的灵雾之中，不过一刻钟便抵达了省灵行的停舟坪。
省灵行的主楼通体由乳白色的灵玉砌成，高达数十层，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聚灵水晶。
不愧是整个行省的灵石中枢，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传来的灵石气味。
刚踏出舱门，一道热情的身影就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容，声音洪亮得生怕旁修听不见。
“张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张去然抬眼望去，正是省灵行信贷部主修王远。
他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簇新的锦袍，腰间玉佩擦得锃亮，双手恭敬地垂在身侧。
这与上次张去然来找到贷款时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修。
李佳佳跟在身后，心中暗自咋舌。
她可是亲历了上次的场景，彼时王远得知张去然只是个的小公司主修，连茶水都没让人倒。
说话更是夹枪带棒，句句不离“资质不够”“风险太高”。
到最后还给张总介绍了一个高灵贷，忒不是个好修。
可如今，这位主修却像换了个修一般，眼底的敬畏几乎要溢出来。
张去然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
毕竟他如今的身仙份不一样了，仙尊直聘融资近千亿的消息传遍行省，背后有阮昊穹等市修站台。
七宗八族中大半数势力都投了灵石，他早已不是那个能被王远随意轻视的后起之修。
相比之下，一个省灵行的部门主修，确实不值一提。
“王主修客气了。”
张去然淡淡颔首，语气平淡无波。
王远却受宠若惊，连忙侧身引路，手指着主楼方向。
絮絮叨叨地说着：“张总这边请，查行修特意吩咐过，您一到就直接去他办公室。”
“我这就带您过去，灵梯都给您预留好了。”
他快走几步，亲自为张去然推开沉重的玉门。
连李佳佳手中的公文包都想伸手去接，被李佳佳礼貌地避开才作罢。
一路上，王远嘴就没停过。
一会儿夸张去然年轻有为，一会儿赞仙尊直聘前途无量，连快速通道项目都夸成了“利在千秋的伟业”。
听得李佳佳都有些忍俊不禁，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不由冒了出来。
这还是省灵行的主修吗，怎么感觉跟个那啥一样.......
很快，张去然来到省灵行行修查彭湃的办公室。
办公室布置得古朴大气，墙上挂着行省地图，桌案上摆放着精致的灵玉茶具。
查彭湃早已站在门口等候，他身着深紫色官袍，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见到张去然便上前两步，拱手道：“张总，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查行修客气。”
张去然回礼应道：“都是虚名而已，不值得在意。”
两修分宾主落座，王远殷勤地为两修倒上灵茶，才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查彭湃捧着茶盏，先是寒暄了几句，夸赞了一番仙尊直聘的发展速度。
随后又提及阮市修对项目的重视，言语间尽是拉拢之意。
张去然耐心听着，待查彭湃话音稍歇，便放下茶盏。
开门见山道：“查行修，今日前来，我是想在省灵行办理一笔贷款。”
“贷款？”
查彭湃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中闪过明显的错愕。
难道说，张去然这次来不是存灵石的吗？
仙尊直聘数日内集资近千亿的消息，如今在灵鸿行省早已不是秘密。
他昨日还在与下属讨论此事，琢磨着如何与张去然打好关系。
这么庞大的灵石体量，别说支撑一个快速通道项目，就算再开几个集团规模的公司都绰绰有余，怎么还需要贷款？
他心中疑惑丛生，嘴上却半句质疑都没说。
毕竟如今的张去然，所思所想绝非他能轻易揣测。
查彭湃迅速收敛神色，将好奇压在心底，语气愈发郑重问道：“不知张总需要贷多少灵石？”
“只要在省灵行的权限范围内，我一定全力配合。”
张去然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平静地看向查彭湃。
一字一句道：“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亿灵石即可。”
“多少？”
查彭湃猛地拔高了音量，手中的灵玉茶盏“哐当”一声磕在桌案上，溅出的茶水打湿了他的官袍下摆都浑然不觉。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倾身向前，盯着张去然，“张总，可否再说一遍？”
“一千亿灵石。”
张去然放下茶盏，轻声说道，“不知这个数目，查行修能做主吗？”
查彭湃喉结滚动了一下，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直身体，继而点头应道：“一千亿自然是能做主的。”
“去年年底联盟总灵行刚下拨了上万亿灵石到我省行，就是为了支持行省重点项目发展。”
话虽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追问：“只是张总，恕我直言。”
“仙尊直聘如今手握近千亿集资，怎么还需要贷这么多？您这是.......有更庞大的计划？”
“计划自然是有的。”
张去然笑了笑，却没有细说，只淡淡道：“快速通道项目是行省重点工程，多储备些灵石总是好的。”
“真到了工期紧张的时候，缺了灵石误事就不好了，总不能辜负阮市修和众修士的信任。”
“原来如此........”
查彭湃若有所思地点头，眼底却瞬间亮了起来。
他心中正愁得慌，联盟总灵行下拨的灵石看似丰厚，实则却要按季度支付利息。
若是长期贷不出去，省灵行不仅没利润，还要倒贴利息。
此时此刻，除去分到下面各市市灵行的份额之外，省灵行这边的灵石都还有五六成没有贷出去呢。
没办法，现在修仙界各行各业都不好做，愿意来贷款的修士已经不多了。
纵然这总灵行的利息很低，可也抵不住这灵石数量实在太为庞大了啊。
若是省灵行出现亏损，到时候他这个行修的位子恐怕都坐不稳。
张去然这一千亿的贷款需求，简直是送上门的救星，起码能让他长缓一口气了。
随即念头一转，他竟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张总若是觉得一千亿不够.........我可以再给您追加一千亿。”
“反正都是支持重点项目，多贷些您用着也方便，省得后续还要跑第二趟。”
这本是客套话，按常理对方总要推辞几句，没想到........
“好。”
张去然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刻点头，连忙说道：“那就多谢查行修了，两千亿正好能让我放开手脚做事。”
查彭湃嘴角猛地一抽，他愣愣地看着张去然，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
哪有修士把客套话当真的？
可话已经说出口，他一个合体境的省灵行行修，总不能当场反悔，那也太失体面了。
“既、既然张总觉得合适，那便按两千亿办理。”
查彭湃硬着头皮说道，连忙抬手传唤下属，“来，把贷款申请流程表拿过来，立刻给张总办理手续！”
下属很快捧着灵晶平板进来，查彭湃亲自指导张去然填写信息，连李佳佳递过来的项目批文和担保文件都没仔细看。
如今在他眼里，张去然就是“优质客修”的代名词。
别说有市修担保，就算没有，他也巴不得把灵石贷出去。
手续填写到一半，张去然见查彭湃只字不提流程办结的时间，便停下笔。
看向他笑道：“查行修，今日叨扰了。”
“晚上我在云顶会所订了包厢，不知您是否有空，赏脸吃顿便饭？”
查彭湃眼皮一跳，瞬间明白了张去然的意思。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灵笔，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张总盛情，我怎好推辞？晚上一定准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