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迅速将桌上的“证据”收拢，锁进抽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才走过去打开了门。
陆沉渊站在门外，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深邃锐利。他的目光在苏晚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她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
“不请我进去？”他语气平静。
苏晚侧身让他进来。工作室里还残留着熬夜和紧张工作后的气息。
“看来‘墨徒’已经找过你了。”陆沉渊几乎是肯定地说道，他的目光扫过那个被锁上的抽屉，仿佛能穿透木板看到里面的东西。
苏晚没有否认，她直视着陆沉渊：“他给了我一些关于‘金孔雀’大火的‘资料’，里面提到了一个叫‘L’的嫌疑人，还有一张……你和当地帮派头目的合照。”
陆沉渊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并没有出现苏晚预想中的慌乱或愤怒，反而像是……一种带着厌烦的了然。
“他果然还是这一套。”陆沉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背影显得有些孤峭，“那张照片是真的。那时我年轻，为了打入那个圈子获取情报，不得不与一些人虚与委蛇。那个头目，是我们当时的一个重要目标。”
他转过身，目光坦诚地看向苏晚：“但‘金孔雀’的大火，与我无关。恰恰相反，我当时潜入进去，是为了阻止一场由他们内部火并可能引发的、更大规模的悲剧。只是我晚了一步，或者说，有人利用了那场火，做了更多的事。”
“那个‘L’？”
“是我当时用的一个临时身份。”陆沉渊承认得很干脆，“那场火之后，我被某些势力盯上，这个身份也就废弃了。‘墨徒’当时很可能就在现场，或者与放火的人有关，所以他手里有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并擅长用它们来编织对他有利的故事。”
“那笔流入‘归零’基金的两亿美金呢？”苏晚追问，这是“墨徒”指控中最核心、也最沉重的一部分。
陆沉渊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冷静：“那笔钱，是那个帮派头目多年来积累的不义之财。大火之后，组织混乱，这笔钱成了无主之财，或者说，成了很多人眼里的肥肉。我拿到了它，没有上交，也没有私吞。它被‘归零’基金接收，清洗，然后……全部用于了成立一个战后创伤儿童救助基金会。”
他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然后将屏幕转向苏晚。上面是一个基金会的官方页面，成立时间正是在那场大火之后不久，运营透明，帮助了无数孩子。
“这件事，是我履历上无法抹去的一个灰色地带。我利用了非常规手段截留了那笔钱，但我可以对天发誓，它们没有被用于任何个人享乐或黑暗目的。”陆沉渊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墨徒’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总是用前半段来暗示，却绝口不提后半段。因为他需要的，只是让你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
听着陆沉渊的解释，看着他那双深邃而坦诚的眼睛，苏晚心中的天平在剧烈摇摆。理性告诉她，陆沉渊的解释逻辑自洽，并且敢于展示后续。但“墨徒”埋下的毒刺，依旧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苏晚的电脑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她立刻转身查看，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了？”陆沉渊察觉到不对。
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寒意：“我们刚刚定位到‘墨徒’的一个潜在物理位置……信号来源，是……叶蓁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