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峰的全息影像在空气中微微闪烁，他身后的背景是山岳堡垒的指挥中心，但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和警报鸣响。
“我们被袭击了。”赵铁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促，“三小时前，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从地下通道突入堡垒内部。他们熟悉我们的防御布局，直接攻击了能源核心和通讯中心。”
褚修远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他的能量感知已经扩展到最大范围，确保零号设施内部没有任何异常能量波动。陈启明还在这里，他不能排除这是调虎离山的可能性。
“袭击者的特征？”褚修远问道，声音平稳得不像是在面对突发危机。
“改造者，但和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赵铁峰的全息影像晃动了一下，似乎那边发生了爆炸，“他们的装备更先进，能量武器能穿透我们的护甲。最重要的是，他们似乎知道堡垒的每一个弱点。”
夏侯薇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医疗椅旁，手中的能量刃若隐若现，确保陈启明没有任何异常举动。澹台月则开始快速检查医疗设备，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战斗。宇文杰在控制台前调出山岳堡垒的结构图，眉头紧锁。
“需要多少支援？”褚修远直接切入核心问题。
赵铁峰沉默了一瞬：“至少需要一支精锐小队从外部配合我们内部清剿。他们控制了地下网络，我们需要有人从外面切断他们的退路和增援。”
全息通讯突然中断，控制台显示信号被强行干扰。
零号设施的核心区域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能量核心稳定的嗡鸣声还在持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褚修远身上。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之前战斗的焦糊味，混合着医疗区消毒液的特殊气味。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几个月前在便利店值夜班时，每天凌晨清洁工拖地后留下的消毒水味道。那时的他最大的烦恼是如何避免与醉酒的顾客发生冲突，现在却要决定一个幸存者基地上千人的生死。
“我们不能全部去。”褚修远睁开眼，声音很轻但异常清晰，“零号设施必须有人留守，陈启明也不能带出去。”
夏侯薇第一个反对：“分兵太危险。如果喜马拉雅基地真的有一支克隆人军队，这次袭击可能只是诱饵。”
“她说得对。”澹台月接话，“从医学角度，陈启明的精神状态还不稳定，留守的人要承担很大风险。”
宇文杰盯着山岳堡垒的结构图：“但从技术层面，赵铁峰说得没错。如果袭击者真的熟悉堡垒的每一个通道，没有外部支援他们很难彻底清除敌人。”
褚修远走到全息投影前，双手在空中划动，调出守夜人设施的分布图。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与几个月前那个连操作便利店收银机都会紧张的新手判若两人。
“我们需要做一个风险评估。”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陌生的权威感，“宇文，分析山岳堡垒被攻破的后果。夏侯，评估零号设施的防御能力。澹台，确认陈启明的控制状态。”
这种明确的指令让团队瞬间行动起来。宇文杰开始在控制台上快速计算，夏侯薇检查设施防御系统的状态，澹台月则为陈启明注射了另一剂镇静剂并进行全身扫描。
褚修远站在原地，能量感知扩展到极限。他能感觉到零号设施每一个角落的能量流动，能感知到每个队友体内的能量波动，甚至能察觉到陈启明体内被抑制的能量核心仍在缓慢旋转。这种全方位的感知让他对局势有了清晰的判断。
五分钟后，团队重新聚集在控制台前。
“结果很明确。”宇文杰率先汇报，“如果山岳堡垒被攻破，新纪元将获得一个战略要地和大量资源。更重要的是，他们可能会获取我们与山岳堡垒合作的所有情报，这对我们后续行动极为不利。”
夏侯薇接话：“零号设施的自动防御系统已经激活，理论上可以抵挡中等规模的进攻。但如果有内应或者特殊手段，风险依然存在。”
澹台月最后补充：“陈启明的生理指标稳定，但大脑活动显示他可能在隐藏什么。我不建议留他一个人在设施内，也不建议带他出去。”
褚修远的目光在队友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陈启明身上。那个曾经让他感到畏惧和不适的直视，现在却成了他获取信息的重要方式。
“我们分两组行动。”褚修远最终做出决定，“夏侯和宇文随我去山岳堡垒，澹台留守零号设施看守陈启明。”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我不同意。”夏侯薇立刻反驳，“你应该留在最安全的地方。我和宇文去就够了。”
褚修远摇头，手指在全息投影上一点，放大山岳堡垒的地下结构图：“看看这些袭击者的行动路线，他们不是盲目进攻，而是有明确的战略目标。如果这是新纪元的调虎离山，那么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我和零号设施。但如果我真的留守，就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他停顿了一下，让队友消化这个信息。
“最重要的是，”褚修远继续道，“如果喜马拉雅基地真的派出了精锐部队，说明他们已经知道零号设施失守。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最不可能预料到的，就是我敢主动离开这个最安全的堡垒，前往战场。”
这番话让房间内陷入沉思。就连医疗椅上的陈启明都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没料到褚修远会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可是你的安全...”澹台月担忧地说。
“我的能力在战斗中更有价值。”褚修远打断她，“而且，这是测试零号设施远程控制功能的好机会。”
他在控制台上输入一系列指令，守夜人芯片发出柔和的脉冲。全息投影上显示出零号设施与山岳堡垒之间的能量连接路径。
“我可以远程监控设施状态，必要时启动应急协议。”褚修远解释道，“同时，我也能通过能量感知提前发现山岳堡垒内的埋伏。”
宇文杰突然拍手：“没错！守夜人芯片应该具备远程连接功能，我们可以测试这个功能在实际战斗中的应用。”
夏侯薇仍然眉头紧锁，但她没有继续反对。多年的军旅生涯让她明白，有时候最大胆的计划反而最安全。
“那么留守的人选...”她看向澹台月。
“我留下。”澹台月平静地说，“医疗区有完整的监控和控制系统，我可以同时照看陈启明和设施状态。如果有异常，我会启动隔离协议。”
褚修远点头，走到控制台前开始分配权限：“澹台，我给你设施监控和医疗区的全部权限，但核心控制系统保持锁定。如果遇到无法应对的危机，你的首要任务是确保自身安全，然后启动紧急撤离程序。”
他又转向宇文杰：“我们需要准备交通工具和装备。检查一下设施内的快速运输单元是否可用。”
宇文杰立刻开始操作：“有一台雪地突击车可以使用，但需要十分钟准备时间。”
“尽快。”褚修远说着，走到医疗椅前，直视陈启明的眼睛，“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陈启明扯了扯嘴角：“你会后悔这个决定的，继承者。”
“也许。”褚修远平静地回答，“但至少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的。”
这句话让陈启明愣了一下，随后发出低沉的笑声：“有趣...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
褚修远没有理会这句评价，转身开始装备自己。他选择了一套轻便的防护服，检查了守夜人手枪的能量储备，最后将破界之刃固定在腰后。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
夏侯薇和宇文杰也很快准备好了各自的装备。三人站在设施出口前，与澹台月简单道别。
“保持通讯畅通。”褚修远最后叮嘱，“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即通知我。”
澹台月点头：“小心。我感觉到陈启明在隐瞒什么，这次袭击可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出口缓缓打开，极地的寒风瞬间涌入通道。褚修远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出设施。
就在他们即将登上突击车时，控制台突然传来急促的警报声。澹台月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等等！设施内部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是...”
通讯突然中断。
褚修远猛地转身，能量感知全力展开。在他的感知中，零号设施内部突然涌现出数十个陌生的能量信号，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怎么回事？”夏侯薇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褚修远的脸色变得凝重：“我们中计了。袭击山岳堡垒只是幌子，他们的真实目标是...”
他的话没说完，零号设施内部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