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休整时间刚过一半，褚修远就站了起来。珍珠色能量在他体内轻轻震动，像便利店监控室里同时亮起的多个警报灯。
“下一个异常点在西北方向，七十三公里。”他的声音平静，但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出能量流动的轨迹，“能量读数比铁砧营地高百分之四十。”
马库斯盯着探测屏幕，眉头紧锁：“而且还在增强。按照这个速度，十二小时内就会达到临界点。”
雷克刚拧开水壶，闻言又盖上了盖子：“十二小时？那我们还有时间制定详细计划。”
“没有十二小时了。”褚修远望向西北方的天空，那里已经隐约可见不自然的银白色光晕，“陈启明的意识在加速收集生命能量。就像便利店促销最后一天，顾客会疯狂扫货。”
这个比喻让几个队员面面相觑，但很快理解了其中的紧迫性。
车队再次出发，扬起漫天尘土。褚修远坐在头车的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睛，珍珠色能量如同细密的蛛网向四周扩散。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那些细微的能量粒子正朝着西北方向流动，就像便利店监控画面里顾客走向特价区的轨迹。
“原始存在在催促。”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只有旁边的夏侯薇能听见。
夏侯薇转头看他：“催促什么？”
“维度修复进度。”褚修远睁开眼，珍珠色能量在他瞳孔中流转，“它说现实结构的稳定性正在下降，每小时0.3%。”
“因为我们在清除陈启明的残留意识？”
“不，因为陈启明在抽取生命能量试图重组实体。”褚修远的目光依然盯着前方，“就像有人偷走了便利店冰柜的制冷剂，整个系统的温度都在上升。”
距离下一个异常点还有二十公里时，他们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巨大的能量旋涡。它比铁砧营地的风暴更加庞大，银白色的能量流中夹杂着不祥的暗红色条纹。
“生命能量被污染了。”褚修远轻声说，珍珠色能量让他感知到了那些暗红色条纹的本质，“陈启明在强行融合不同属性的能量。”
马库斯的探测设备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能量读数异常！漩涡中心有高浓度生命反应！”
“幸存者？”林队长问道。
“不，是生命能量被抽取后的残留信号。”褚修远的语气变得凝重，“就像便利店被洗劫后，收银台里只剩下零钱。”
这个比喻让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车队在距离漩涡五公里处停下。从这里已经能看清漩涡的全貌——它笼罩着一座废弃的工厂区，银白色的能量流如同活物般在厂房间穿梭，偶尔有暗红色的能量束从地面升起，被漩涡吞噬。
“它在进食。”雷克低声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褚修远点头：“我们必须尽快阻止它。每拖延一分钟，就有更多生命能量被污染。”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的珍珠色能量突然剧烈震动。原始存在的意识如同冰冷的电流穿过他的神经。
“修复进度落后了。”那个非人的声音说道，“维度边界出现新的裂痕。”
褚修远没有回答，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能量旋涡上。他能感觉到陈启明意识的活跃度在增加，就像便利店监控里那个反复在贵重商品区徘徊的可疑人物。
“马库斯，分析能量流动模式。”他下令，声音依然平静，“雷克，带你的人建立外围防线。林队长，准备救援可能幸存的被困者。”
“那你呢？”夏侯薇问，已经检查好了武器。
“我和小组成员从正面突破。”褚修远的目光扫过工厂区的主入口，“就像处理便利店最麻烦的货架倒塌，得有人稳住主体结构。”
队员们迅速行动。褚修远站在原地，珍珠色能量持续感知着能量旋涡的每一个细节。他能“看到”漩涡中心那个不断脉动的核心，暗红色的能量如同血管般在其中流动。
“核心保护层太厚了。”马库斯报告道，“常规手段无法突破。”
褚修远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珍珠色能量正在与原始存在的意识进行无声的交流。
“维度边界的裂痕在扩大。”原始存在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不在六小时内开始修复，现实结构将出现不可逆损伤。”
“明白。”褚修远在心中回应，目光却依然锁定在能量旋涡上，“但如果不先清除陈启明的意识，他会在我们修复维度时制造更大的麻烦。”
“你的选择将决定现实结构的未来。”
这句话如同重锤击打在褚修远的意识上。他能感觉到两个重任同时压在自己肩上——清除陈启明残留意识，修复维度边界。就像便利店夜班时同时面对冰柜故障和收银系统崩溃，哪一个都不能拖延。
“修远？”夏侯薇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还好吗？”
褚修远深吸一口气，珍珠色能量在体内平稳流转。“我很好。马库斯，重新校准探测频率，聚焦在能量旋涡的东北角。”
“东北角？那里的能量读数不是最强的。”
“但那里的能量流动有规律性间歇。”褚修远解释道，“就像便利店那个老旧的自动门，每次开关之间总有0.5秒的延迟。”
这个精准的观察让马库斯愣了一下，随即开始调整设备。
果然，探测结果显示能量旋涡的东北角每十七秒会出现一次能量低谷，持续时间恰好0.5秒。
“我们只有0.5秒的窗口。”褚修远说，已经开始向工厂区移动，“足够我突破到内部。”
“太危险了！”雷克反对道，“0.5秒根本不够反应时间！”
“对我来说够了。”褚修远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就像便利店夜班时同时处理多个顾客的结账，0.5秒足够决定先扫描哪件商品。”
队员们不再反对。他们记得以前的褚修远绝不会如此果断地冒险。
接近能量旋涡边缘时，空气开始嗡嗡作响。暗红色的能量流像有生命的触须般在空中舞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
“保持距离。”褚修远提醒道，珍珠色能量在他周围形成柔和的屏障，“这些能量流会侵蚀生命能量。”
就像便利店那些过期的食品，他心想，外表看起来还好，实际上已经变质。
当能量低谷即将来临时，褚修远做好了准备。珍珠色能量在他手中凝聚成细长的探针，瞄准了东北角的薄弱点。
三...
二...
一！
在0.5秒的窗口期内，褚修远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能量旋涡。珍珠色能量在他前方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将暗红色的能量流轻柔地推开。
内部的情景让他心头一紧。工厂区的空地上，数十名幸存者被银白色的能量束束缚在原地，他们的生命能量正被缓缓抽取，汇入漩涡中心那个脉动的核心。
“救...救命...”一个虚弱的声音喊道。
褚修远没有犹豫。珍珠色能量如同细密的蛛网般扩散开来，开始切断那些能量束。每切断一根，就有一名幸存者瘫软在地，但他们的生命能量已经严重损耗。
“必须尽快摧毁核心。”他对自己说，同时继续救援工作。
就在这时，原始存在的意识再次降临。
“维度边界稳定性下降至百分之八十七。”那个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还有五小时四十三分钟。”
褚修远咬紧牙关，珍珠色能量加速流转。他能感觉到两个重任如同两座大山压在自己肩上，但便利店夜班的经验告诉他——越是忙乱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马库斯，外部干扰加强百分之二十。”他通过珍珠色能量网络传递指令，“雷克，准备接应幸存者。夏侯薇，三分钟后我需要火力掩护。”
指令清晰而准确，就像夜班时指导新员工处理高峰期的客流量。
当最后一名幸存者被救出时，能量旋涡的核心开始剧烈震动。暗红色的能量如同血液般在其中奔腾，陈启明的意识在其中苏醒。
“你阻止不了我...”一个扭曲的声音在褚修远脑海中响起，“六个异常点的能量即将汇聚...”
褚修远没有回应。珍珠色能量在他手中凝聚成锋利的长矛，瞄准了旋涡核心最脆弱的一点。
就像便利店打烊前必须清空的最后一个货架，他心想，再麻烦也得做完。
长矛离手的瞬间，整个能量旋涡发出了刺耳的尖啸。暗红色的能量四处飞溅，然后在珍珠色能量的净化下逐渐消散。
当最后一丝暗红色能量消失时，褚修远能感觉到陈启明意识的愤怒与不甘。但更紧迫的是，原始存在的催促再次响起。
“维度边界稳定性百分之八十六点七。你还有五小时二十分钟。”
褚修远站在工厂区的废墟中，珍珠色能量依然在他体内震动。他能感觉到，还有五个异常点亟待处理，而维度修复的倒计时也在继续。
就像便利店夜班时刚整理完一个货架，监控屏幕上又亮起三个警报。
“休息五分钟。”他对疲惫的队员们说，目光却已经投向远方，“然后去下一个地点。”
这一次，没有人质疑他的决定。他们能看到褚修远眼中的坚定，那是一个已经学会在双重压力下做出抉择的领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