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玖曦没辙了：“行吧，留点肚子一会儿吃饺子。”
她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看向徐帆，“说吧，找我什么事？”
徐帆抱着三个脆瓜，一脸防备地瞥了眼周围的人，见他们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才挪过来，苦着脸开口：“昨天我们不是在医院嘛……
遇上那事儿之后，我爷爷就给我和周莹布置了一项作业……”
说着说着，有些委屈的眼眶有点红，吸了吸鼻子，“可是吧，这里边的字我大多都认识，可拼在一起我就懵了。
回家找我小叔，才知道他被爷爷扣在药房了。
我也是实在没辙，只能来求你了。”
寒玖曦被她这委屈巴巴的样子逗笑了：“什么作业啊，把你们俩难成这样？
快说说，我要是懂，就给你们讲讲，正好离吃饭还有会儿。”
周莹连忙从包里拿出那本《医古文》翻开，递到她面前：“喏，就是这篇《神灭论》。
昨天你走后，我们没找到你，正在一楼看热闹呢。
就被徐爷爷抓了个正着……”
寒玖曦接过来，低头看着那篇《神灭论》。
一边听着她们讲昨天自己离开后，医院发生的事。
原来卢家人把所有证据都扔给梁家人。
梁家人弄了没脸，因为证据确凿，时间地点，还附带照片，录音和监控视频。
之后派出所的人连吓唬，带诱惑的审讯了梁伟妈妈和梁伟的小婶。
最后，梁伟小婶全招了，说是杨桃给了她五十万，让她买通伺候卢青禾的那个姓曹保姆。
梁伟小婶本就嫉妒梁伟妈妈，处处比她好……正好那时梁伟和杨桃闹离婚。
这婚是离了，杨桃也得到不少补偿，但是她不甘心。
于是杨桃就找到她，开始梁伟小婶也没信这些，心想一个“稻草人”能害人？
看在五十万的份上，她就同意了。
正好，那段时间，曹姓保姆的丈夫开车撞了人，对方要十万赔偿。
儿子在学校带头和人打架，也把人打进医院，对方也要各种赔偿，总共十多万。
梁伟的小婶便找到那个保姆说明来意，还财大气粗的当场直接给了那个保姆三十万。
那个保姆看到钱，也有和梁伟小婶一样的想法，觉得一个“稻草人”不会害人。
顶多就是膈应一下卢家人罢了，所以就同意了。
警方把曹慧接到派出所后，也让她看了梁伟小婶。
她知道这是瞒不住了，索性也都说了。
开始说是一个“稻草人”，后来有五个，曹慧就有些害怕了。
于是杨桃又背地里给了曹慧五万，还说装“稻草人”的罐子从曹慧娘家铺子买……
往罐子里装“稻草人”封口的是杨桃亲自干的，曹慧和梁伟小婶都不知道。
但是，在卢家院子里的挖坑掩埋的，是梁伟小婶和曹慧……
二人一起挖坑，一个负责按着杨桃嘱咐的方法放罐子，一个负责埋土。
因为那天卢顺利夫妻着卢青禾母子去魔都看病，正好方便她们行动。
没想到车没出海城，卢青禾就发病了，一家人只好返回。
等卢顺利开车回来时，梁伟小婶和曹慧已经埋了三个。
二人听到卢家门口停车的声音，顿时慌了神。
也就忘了杨桃的叮嘱，慌忙埋下剩余的两个罐子，就躲了起来。
等卢家人都睡了后，她们二人才出来，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卢家。
自那之后，曹慧在卢家干活总是心神不宁，也越来越觉得心慌，也怕那东西影响到她自己。
于是没多久，她就向卢家提出辞职不干了……
寒玖曦听着，也笑了，难怪放错位置，原来是这样的。
在听到那个杨桃和那个保姆都被抓了，但是那个编制“稻草人”的人，杨桃却没说。
她只交代，那“稻草人”是她带着孩子回老家的时候。
在当地县城游玩，在一个夜市地摊上买给孩子玩的。
寒玖曦冷笑，信你才怪，夜市上有人卖这东西？还一买就五个？
不过后面的事儿她也不想知道了，女人之间为了男人的那些事儿。
她从记事起就看在眼里，一个个的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跟个“斗鸡”一样。
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不好吗？
这下好了，一个疯癫了，一个把自己作进局子了。
可是那个男人呢？
他会在意这些吗？怕不是又在哪个温柔乡里快活呢。
抬眸看向徐帆和周莹，指尖轻轻点了点书页上的《神灭论》篇章。
语气带着几分确认：“就这一章？”
徐帆见她这轻松模样，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般蔫了下去。
有些有气无力地应道：“嗯，就这一章。”
寒玖曦看着她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这对话多简单啊？
你学中医的，这种文章翻译起来应该不难吧？
还是说……想偷懒？”
“我才没有偷懒！”徐帆立刻急了，梗着脖子辩解，“我是真的看不懂！”
对，就是看不懂，坚决不能承认自己懒，没有耐心。
寒玖曦却显然不信，挑眉道：“书店里应该有这类文章的翻译本吧？”
一旁的周莹轻轻叹了口气，接过话头：“徐爷爷特意说了，必须让我们自己翻译。
还说，那些翻译出来的文章，有的已经偏离了轨道。
里边的内容，也有新的作者自己的见解混在其中。
徐爷爷让我们自己翻译完后，再写一篇自己的见解，所以……”
寒玖曦无奈，干活吧：“还录音吗？”
徐帆和周莹快速拿起手机，异口同声道：“要要要！”
寒玖曦看着她俩把手机录音界面打开，说道：“它这上面没有名字，那我就用一问一答来区分。”
徐帆和周莹点头，林云笑和陆知岁这时也打开手机录音。
寒玖曦咳了一下，说：“问：您说精神也可以说是‘灵魂’会消灭，依据什么知道它会消灭呢？
答：精神就是形体，形体就是精神。因此形体存在，精神就存在；形体消逝，精神就消灭。
问：形体是没有知觉的称谓，精神是有知觉的名称。
知觉和没有知觉，在事理上是有区别的……
答：形体是精神的本质；精神是形体的作用。
这样就是形体称作它的本质，精神说的是它的作用，形体和精神，不能相互分离……
问：死人的形体，难道不是无知觉的本质吗？
答：这是无知觉的本质。
问：如果是这样，人果然有像木头的本质却有不同于木头的知觉了。
答：死人有像木头的本质却没有不同于木头的知觉，活人有不同于木头的知觉却没有像木头的本质。
问：死人的骨骼，不是活人的形体吗？
答：活的形体不是死的形体，死的形体不是活的形体，界限已经改变了。
哪有活人的形体里却有死人的……
问：如果都是精神的分支体现，精神既然能思考，手这类肢体也应该能思考呀。
答：手这类肢体有痛痒的知觉，但没有辨别是非的思考能力。
问：知觉和思考，是一回事还是两回事呢？
答：知觉就是思考。浅显的，就是知觉，深入的就是思考。
问：要是这样，应该有两种思考。思考形式有两种，精神会是两个吗？
答：人的身体是一个整体，精神怎么会是两个呢？
问：如果精神不能是两个，那怎么会有痛痒的知觉，又有辨别是非的思考呢？
答：就像手脚虽然不同，但总归属于同一个人；
辨别是非和感知痛痒，虽然表现有别，也总归是一种精神呀。
问：辨别是非的思考，和手脚的知觉 没关系，那它和什么器官 有关呢？
答：辨别是非的思考，是心脏这个器官主管的。
问：您说的‘心器’，就是五脏，心、肝、脾、肺、肾里的心脏，是其他意思吧 ？
答：对，就是五脏里的 ‘心脏’。
问：五脏有什么特别的差别，唯独心脏有辨别是非的思考功能呢？
答：七窍又有什么特别差别，但它们的功能用途不一样……
…………
问：历史上伯有身披铠甲显灵 ，彭生变作野猪出现。
《左传》《素问》记载了这些事，难道……
答：妖怪之事虚幻渺茫，有的存在有的不存在。
横死的人很多，不是都变成了鬼，彭生、伯有凭什么唯独能这样显灵呢？
那些 时而像人时而像猪的灵异现象 ，不一定就是齐国、郑国的公子变的 。
……
答：有禽鸟，有野兽，是飞禽走兽的区别；有活人，有鬼魂，是幽晦与显明的区别……
问：知晓‘神灭’的道理 ………”
寒玖曦翻译完，看着她们：“这下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