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让人去查了他住的那间房，人早没了。
我黑进医院系统，能查到他的入院记录和病历，但唯独没有出院记录——像是人间蒸发。”
“我动用了所有渠道，附近监控、网络痕迹、地下情报网，全查了一遍，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这家伙，怕是被我的名号吓破了胆，躲得连影子都找不到。”
听完这一大段，毕兰春总算理清了来龙去脉。
但她还是没明白，皱眉问：
“连你这高科技大佬都查不到人，难不成指望我一个卖盒饭的老板娘能给你把人挖出来？”
我虽然不懂你那些黑科技到底有多邪乎，但从你刚才说的那几句，我就明白了一件事——在你面前玩电子设备，跟光着身子站你跟前没啥两样。
说实话，我刚才差点以为自己在听科幻片呢。
医院病历、出入记录这些也就算了，吓人的是连监控摄像头在你眼里都跟自家客厅的灯泡似的，想看哪就看哪。
谁还敢有秘密啊？哎，该不会连我家后厨那几个探头你也偷偷调过吧？”
毕兰春一开始还正经巴地跟胥炼说话，可才过几分钟，原形就露了。
一张嘴就开始没边没际，直接把胥炼说得哑口无言。
没给好脸色，听见她又扯这些不着调的话，胥炼抬手“咚”就是一记脑瓜崩。
“哎哟！疼啊！开个玩笑怎么了？男人就不能有点幽默感？珊珊能看上你真是个奇迹。”
“正经点，有空跟你闹。”
“哎哟，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你现在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装深沉啊？”
“嗯……要我和珊珊共用一个男人，也不是不行……但你撑得住吗？我可告诉你，牛累死都……”
话还没说完，又一记脑瓜崩落下来。
这次可没上回那么温柔，直接打得毕兰春眼角泛泪，差点没蹦起来。
胥炼只是无奈扶额，心里嘀咕：“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德行？话说回来，她能画二次元也就够奇怪了，现在这性格……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几个面孔。”
……
“行了没？脑子清醒点没？能正常聊天了吗？”
“行了行了，聊就聊呗！老打人家头算什么？你知道吗，外头多少人抢着买我一缕头发当收藏品，出价高的能买下个岛！”
“真要让人知道你天天这么敲我脑袋，排队砍你的怕是从这儿排到南极都不止。”
胥炼没吭声，只是默默举起右手，拳头一握。
“哎哟，说两句都不行？连点牢骚都不能发？”
“好了好了，说正事！你自己都说那家伙能躲开你的机器扫描，我一个普通人，啥本事没有，能帮你个啥？”
总算回到正题。
“那你说，你对张亦明的第一印象是啥？”
“傻叉，要是非得加个前缀，那就是——自恋到爆的傻叉。”
“没错。
人性格不会几天就变天。
所以他能在现在这种无处不在的监控网里溜走，唯一的解释就是——背后有人撑腰。”
“他爸张健鹏都蹲大牢了，还能有谁？按你之前提的，能罩他的，恐怕就只剩你们提过的那点毕家和张家的旧关系了。”
“你是说……”
毕兰春嘴唇微张，脸上写满了震惊。
“对。
我需要你动用那边的关系，帮我查查张亦明现在藏哪儿。
我敢打赌，霍建莉现在的状况，跟他脱不了干系。”
“你真打算动世家的人？我也是出身世家的，说到这圈子的事，没人比我更清楚。”
“张家？在咱们六大家族里，资源、地位、人脉，哪样都不靠前，垫底的都有人说是他们。
可你别忘了，世家早就不是只靠几个上市公司撑场面了。
水有多深，你没踩过根本不知道。”
毕兰春的表情突然变了，严肃得吓人。
不用多说，胥炼也知道她这次是认真的。
但胥炼还是不解：“要论得罪世家，之前收拾张健鹏的时候，我不就已经惹上他们了吗？如果真要算账，他们早就该出手了，哪还等到现在？”
“张健鹏？嫡系子弟，享受家族资源培养十几年，结果混到最后也就当个五百强企业的二股东。
就这水平，你觉得家族会为他大动干戈？搭上更多人、更多利益？”
“再说了，胥总，你现在的分量，早就不只是互联网圈那点名声了。
现在谁想动你，都得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扛得起这后果。”
这时的毕兰春，和刚才那个满嘴玩笑、骚话不断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种沉稳凌厉的气场，是胥炼第一次见她时，在面对张亦明那种人时才短暂流露过的。
这转变太猛，胥炼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毕兰春平时那副没正形的样子，恐怕只在她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展现。
大多数人看到的，是个高冷的女老板。
而面对世家子弟时，她才真正露出继承人的锋芒。
胥炼忽然懂了——在毕兰春心里，自己早就不只是个合作对象那么简单了。
否则，她不会在自己面前切换这么多面孔，毫不掩饰。
毕竟，只有真正在意的人，才不在乎在对方眼里是疯是傻，是高冷还是放肆。
对毕兰春而言，胥炼就是那种不用端着、不用伪装的人。
怎么自在怎么来，而她无论摆出什么样子，他都能稳稳接住，不惊不怪。
她说完那番话，转过头，目光直直撞进胥炼的眼睛里。
“你说的那事，我会去查。
你也清楚，咱们这些家族，从老祖宗那辈开始攒下来的东西，根子深着呢。
可话又说回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张家那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跳出来闹点动静。”
她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一松，绷着的那股认真劲儿立马烟消云散。
右手轻轻一勾，就挽上了胥炼的手臂，仰着脸看他，声音软得像是刚出炉的。
“小武啊，你可是能翻手为云、把老鹰国搅得天翻地覆的人物，这种小喽啰在你眼里，估计连渣都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