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混进咱们公司的。”
“哎呀，这事说起来也简单。
就是看到这儿活儿轻松，工资还比上一份工作高出四五倍。
换成谁，都知道怎么选吧？”
“呵，你还真敢说实话，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现在人都喜欢装模作样，好像一提钱就low了，浑身铜臭味似的。”
“所以咯，是汪卫江把你招进来的？”
“嗯嗯，陈哥对我确实挺照顾的。
跟我在网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其实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被骗了，毕竟除了这张脸还能入眼，我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不过我也清楚，就这点姿色，也不至于让人费这么大劲设局骗我。”
“所以啊，陈哥帮了我这么多，哪怕是为了他，我也得把分内的事做到位。”
说完她低头夹了口外卖，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胥炼看着眼前这个像林间小鹿似的姑娘，经过这一番聊天，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显近了不少。
他随口打趣道：“听你这么一说，是不是有点暗恋你那陈哥啊？”
本以为她会脸红害羞，结果叶灵一点反应都没有。
别说脸红了，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平静得吓人。
“我知道陈哥对我不错，应该是真心的。
但我心里也明白，他让我进公司当你的秘书，根本不是因为我有多能干。
只是因为我的心思太直白了，想要什么清清楚楚，稍微给点好处就能拿捏住。
比起那些藏头露尾、假装清高的，更容易掌控罢了。”
“所以啊，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对我不可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也不会傻到去指望一段根本没结果的感情。”
这番话一出口，胥炼手里的筷子都顿住了。
他抬头看着叶灵，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却写着远超年龄的冷静。
这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想法。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一瞬间，胥炼眼里那个在林间轻盈跳跃的小精灵，变成了被关在铁笼里、自己折断翅膀的鸟儿。
那种强烈的反差，让他忍不住伸出手——
“啪！”
他一指头弹在她脑门上，力道重得让叶灵五官都皱了起来，眼眶瞬间就红了，差点哭出来。
他却假装没看见她委屈的眼神，直接说道：“年纪轻轻的，想这么多干嘛？日子哪有一帆风顺的？
要是碰到点事就垮了，以后可别跟人说你是我傲游天下的人。”
“可胥总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叶灵小声嘀咕，刚想辩解几句。
胥炼立马瞪了她一眼，吓得她立刻闭嘴。
心里却偷偷翻白眼：‘明明是你先动手的，还不让人说话了。
’
“我不用听你过去的事。
我只要你搞明白我的经历。
现在满世界都在传，傲游天下一年就起来了。
可谁又知道，那之前我住的破屋子，巴掌大点地方，每个月为一千多块房租跟房东耍心眼。”
“有次迟交了一个星期，房东抄着扫把差点把我轰下楼。”
叶灵一听，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一脸不敢信。
“我不是让你照搬我的路。
我的运气，换谁都不一定行得通。
我只想让你学学我当时那种态度——再难，也不能跪着。”
叶灵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慢慢安静了下来。
胥炼见状，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丫头第一眼就让他觉得不错，能帮一把，当然想帮。
可直接给钱？不行。
太伤人自尊。
钱，还得让她自己挣，才踏实。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叶灵也被这铃声惊得回过神来。
“胥总，那我先走了，在外面等您下班好了。”
“不用等我，你先走。
我办完事自然会走。”
“可是……”
“没有可是，是我让你走的。
你今天干得挺棒。
再说了，你现在也需要点时间，理理脑子。”
叶灵最终点点头，走了。
其实胥炼说得没错，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给自己定了条死规矩。
可刚才那番话，却像一拳砸在她心上，把她原有的想法打得七零八落。
这种状态下，根本没法继续工作。
听他的话先离开，确实最合适。
等到叶灵走远，胥炼才慢悠悠掏出手机，按下接听。
“哟，胥总，是不是正偷偷‘培养’新来的美女秘书呢？接个电话都磨磨蹭蹭。
呜呜呜，我在这儿加班累成狗，您却在享受温柔乡，心好痛啊。”
能这么欠揍、一口一个戏精的，除了毕兰春，还能有谁？
“哎哟，冷大小姐神算啊，一眼看穿我刚在跟秘书聊天。
服了你了。”
“哎，你说实话，你那位小秘长什么样？能有我好看吗？”
“哪能比啊，冷大小姐可是我见过最出挑的那一种，属于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眼的类型。
别人？提鞋都不配。”
“这话我爱听，本小姐的颜值确实不是随便谁都能蹭热度的。
既然你都这么捧我了，那要不要考虑换个秘书？我可以主动上岗哦～我可是很‘能干’的。”
一句话出口，气氛瞬间跑偏。
胥炼刚扒拉一口饭，差点呛住，这姐们儿真是张嘴就开车，还没喘气呢又来一波，根本防不胜防。
毕兰春这话里有话，尤其那个“能干”咬得又轻又软，明摆着往歪了带。
胥炼心里直呼顶不住，赶紧踩了脚刹车，别让这车飞出跑道。
“张亦明那边有消息了？”
“哼，没劲。
对，就是他。”
不过这次，毕兰春的语气跟刚才调笑时不太一样，听上去有点累。
之前开玩笑的时候胥炼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现在更明显了。
“你还好吧？声音听着怪怪的。”
“我能有啥事？我就整天坐这儿看店，啥活都扔给手下人干，能累出个啥毛病来？真想知道我咋样，直接开视频啊。
正好我刚洗完澡躺床上，新买的睡衣正穿着呢，要不要欣赏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真不用。”
胥炼一开始只是纳闷，怎么她突然说这种话，听完解释又觉得哪不太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