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涯笑容渐渐凝固，但随之又恢复正常：“你不会这么做。”
“没必要。”
慕容晓站起身来，比莫涯低一个头。
神灵威严不灭。
她属于那种没有正面参与封神战争中，大乾与大夏的对弈，只因为在那个特殊时期，去斩杀血魔郭如行，付出生命代价从而入榜。
“我还不至于跟个凡人计较。”
莫涯刚欲伸手拍在慕容晓的肩膀，一缕无形剑芒令前者瞳仁不由微微一缩，赶忙收回那仅剩的一只手，神色中燃起莫名喜悦道：
“你的剑…有很高的可塑性，而且年龄小，潜力相当不错。”
“因师尊仇怨，付出生命代价，老实话，真的一点都不值。”
说至此处，莫涯眼神充满遗憾：“本来你有可能置身事外。”
“追逐无上剑道！”
“李自白也是！能够领悟道韵，若不因封神劫数入神道，日后只会走得更远！”
莫涯将手轻抚过腰间佩剑，如与妻子交谈，下一刻，目光灼灼，声音洪亮震耳：“你们有天赋，却因其它被耽误！”
“可惜！可惜！”
慕容晓脚踩虚空如登阶梯，将自己提高至足以俯视莫涯地步：
“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别人亦有别人的道！”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莫涯一怔，但没有否认自己话语，毕竟这是他的道，不会改。
“慕容宗主。”斑白老者看过去：“看来你心里有答案啦。”
“那又何需要问我的评价？”
“听一听，总不会有错，毕竟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慕容晓情绪有些复杂，虽然那日说过“无须后悔！”今天也发表足以坚定的言论，但心中总是有些难以言说的纠结久久挥之不去。
如果不去因仇怨锁住，斩杀血魔郭如行。
那么今日的太苍剑阁应该会如同李虎李亭两兄弟的清风山庄一样成为天下赫赫有名的圣地之一，以剑道独尊尘寰间，而不致破败。
李虎太初授道时，甚至连武道宗师都不是，今朝亦无比辉煌。
慕容晓心中一一思索，自觉其本身为曾经的天下武道第三人。
结果却只能沦落成这般。
当真世事无常。
而在其上的郭封与林城二人，起码参与过最终大乾帝都一战。
“你当时不是问我要不要再去摸一摸刀？”莫涯转身看向斑白老者，当日问剑时景象浮现在脑海：“现在还算数？”
“当然算数。”斑白老者怀中这柄剑墓的刀出鞘，寒芒映现。
慕容晓登高踩在虚空上，俯视而下，不言不语。
斑白老者连修仙者都不是，而莫涯亦同样没打算过动用术法。
只以刀剑论，大道至简。
莫涯单手持剑，刚要动若离弦之箭，意与势渐渐随风起。
有两尊阿修罗一族的护卫大踏步走过来，地面震得一阵颤栗。
身高数十丈，将整片区域遮入阴影中，眸光如两盏红灯笼，声音震耳欲聋道：“森罗鬼市里，是不能肆意动武，你们不知道吗？”
情到浓处自然来，谁还管你这的那的。
“但话又说回来。”林月牙从一位阿修罗护卫肩头一跃落下，眸中血色格外引人注目：“有时候打一架可能对彼此更有帮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林月牙说完，打起响指，两张羊皮契约纸在半空中因神灵伟力显现而出，笑容如同小恶魔：
“不如直接生死斗？”
“我觉得人在这种状态下更能激发潜力！”
“这可是允许你们打架的唯一办法！”
莫涯狐疑将眼神投注过去，斑白老者一时摸不准。
慕容晓愣了愣，森罗鬼市还有生死斗这项安排吗？！
毕竟她赦封的四时主，执掌春夏秋冬四季变换，隶属天庭系。
而森罗鬼市属于幽冥诸神及太虚道祖那些家伙去处理的事情。
如果喜欢云游四方，打探消息的天庭系神灵，自然提前熟悉。
可慕容晓她显然不属于这一类，只能继续维持高冷旁观人设。
不过心里下定决心，一旦斑白老者想签订契约，就立刻阻止。
正在这时，林月牙的身旁，同为幽冥诸神一员的秋君隐到来。
儒雅随和，随手将那两张羊皮契约纸取消掉：“没生死斗。”
然后又补充一句：“如果当事人竭力要求，那么自然应允。”
“不会强制。”秋君隐话一说完，林月牙躺在虚空如置床榻上，百无聊赖的打起哈欠：“不是生死斗，哪会变得好玩，况且我也没强迫他们的意思。”
“你跟他们说过还有其它选择吗？”林月牙直接开口生死斗。
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是唯一选择，加上其身份，确实很难怀疑。
秋君隐从怀中将令三生的亲笔信拿出来，交给林月牙翻开看。
毕竟唯有这个人才能稍微管束她的行为。
“师尊没来，还想管那么多。”林月牙一脸不耐，随即离开。
秋君隐目视林月牙的离去，心想她后续应该会收敛许多。
紧接着看向慕容晓，微微一笑：“森罗鬼市并不允许私自动武，因为这是对神灵权威的蔑视，一旦查处，后果的话相当严重！”
“不过如果有任何一位神灵在场，得到他们承认，然后利用秩序之力独自开辟空间，使得交战者双方足以进入，那问题就不大。”
“好！”慕容晓听完后，点点头，表示知晓，随后挥手利用神灵特有秩序之力，开辟出单独空间，令莫涯及斑白老者可以走进去。
莫涯一袭灰衣，还是当初见过百里风吟的样子，他看向斑白老者：“以你的想法，难道没想过利用魔道方法逆天改命拥有资质？”
“我不信你没一个值得交托的修仙者朋友。”
修仙功法唯有具备资质才可看，这从太初授道时便有的规则。
而无资质者，要不尝试借助修仙者之力。
初修三步者大部分还没道种层次这般强大，足以去利用。
要么被卷入某种算计里，尝试反杀。
唯有从这里杀出来者，才具备前进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