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在掌心。冰凉，剔透。内里有微光流转，像凝固的能量。
渴望。来自【根源之噬】的本能冲动。吞噬吸收变强。
毒蛇用食物换这东西，说明它有价值，但未必安全。王博士的“原液”也是能量产物，结果催生出缝合怪。
凌昊收起晶石。不急，需要更多信息。
目光落在地图和笔记上。
红圈标记。北区深坑。西南地铁网络。
陈哲的踪迹。他像一只真正的鼹鼠在地下编织着网络，与多方交易。食物、晶石、信息…到底想做什么？
笔记里的交易记录琐碎。除了毒蛇，还有几个陌生的代号。“铁匠”、“医生”、“哨兵”…似乎都是基地里藏着的人物，各自有点小势力，用物资从陈哲那里换取晶石或别的什么。
磐石基地，远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铁板一块。周莽掌控大局，但水下暗礁密布。
这或许是机会。
第二天。搜寻队照旧集合。带队换了个新人，叫“铁臂”，据说以前是健身教练，觉醒了一点肉体强化，能量光晕带着淡淡的金属色。表情严肃，比毒蛇规矩些。
“今天任务，清理基地南侧外围障碍，扩大警戒范围。遇到情况，及时报告，不准私自动手。”铁臂言简意赅。
任务相对安全。也是周莽对上次损失惨重的调整。
队伍出发。赵坤心有余悸，紧跟着凌昊。
南侧外围。废墟，残骸。队伍分散开来，清理碎砖烂瓦，设置简易路障。
凌昊动作不慢，【洞悉之眼】却时刻扫描着周围队员的能量波动。
大部分人正常，疲惫而麻木。但有两个人，能量光晕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正常的躁动，类似…毒蛇那帮人之前的反应。他们眼神也会下意识碰撞，交换着隐秘的焦躁。
缺“货”了。晶石成瘾？
凌昊默默记下他们的特征。
休息间隙。那两人果然凑到一起，躲在断墙后低声交谈。
“…断供两天了…‘鼹鼠’那边还没消息…” “…难受死了…感觉骨头里有蚂蚁爬…” “…听说‘医生’那还有点库存，就是价黑…” “…妈的…干完这票…得想办法弄点…”
声音压得极低，但逃不过凌昊的耳朵。
果然。晶石有问题。能让人产生依赖。陈哲用这东西控制下线？
他不动声色，继续干活。
中午。分发食物。依旧是清汤寡水。
那两人吃得心不在焉，眼神飘忽，时不时抓挠手臂。
突然，其中一人猛地站起，指着远处一片废墟。“那边！有动静！”
众人一惊，立刻警惕望去。
【洞悉之眼】扫过。没有任何能量反应。
“你看错了吧？”铁臂皱眉。
“绝对有！我看到影子了！”那人坚持，表情紧张，“可能是侦察的畸变体！得去看看！”
另一人也附和：“对！我也好像看到了！不能大意！”
铁臂犹豫了一下。宁可信其有。“你，你，还有你，跟我过去看看。其他人原地警戒。”
他点了包括那两人在内的三个队员。
凌昊眼神微冷。调虎离山？他们想脱离队伍去干什么？交易？还是…
那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喜色，很快掩饰住。
铁臂带着三人小心翼翼向那片废墟摸去。
凌昊对赵坤低声道：“盯着点。我过去看看。”
“啊？又去？”赵坤脸一苦。
“很快回来。”凌昊身影悄无声息地没入旁边废墟阴影，远远跟上。
铁臂四人进入废墟，仔细搜索，一无所获。
“奇怪…明明看到了…”那两人装模作样。
“可能跑了。回去吧。”铁臂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突然捂着肚子。“哎哟…不行…肚子疼…得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他表情痛苦，不像假装。
另一人也连忙道：“我…我也有点…早上吃坏东西了…”
铁臂脸色难看，骂了句：“事多！快点！就那边墙角！”
两人如蒙大赦，飞快跑向远处一堵半塌的墙壁后。
铁臂和另一个队员在原地等待，背对着那边。
凌昊【洞悉之眼】锁定那堵墙后。能量波动…三个人？除了那两人，还有一个极其微弱、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能量光晕早已等在那里！
交易对象来了！
他小心绕到侧后方，借助残垣断壁隐藏，缓缓靠近。
声音隐约传来。
“…东西呢？”是基地那人的声音，急切。 “…急什么…货不多…老价钱…”一个沙哑陌生的声音。 “…这次怎么这么少？” “…‘鼹鼠’最近手紧…爱要不要…” “…要！要！”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递送什么东西。“…下次多搞点…” “…看情况…最近风声紧…周莽查得严…” 声音戛然而止。那个陌生的能量光晕迅速远离，消失。
基地那两人长出一口气，从墙后转出来，脸上带着满足和虚脱，快步往回走。
凌昊没有追击那个交易者。打草惊蛇没必要。
他记住了那个能量光晕的特征。微弱，沙哑嗓音。是笔记里提到的“医生”、“铁匠”之一？还是另一个新角色？
回到队伍。那两人也回来了，表情自然了许多。
铁臂没多问，带队返回。
一下午无事。
傍晚回基地。上交任务。解散。
凌昊注意到，基地门口的守卫换了一批生面孔，盘查格外严格，眼神锐利。周莽似乎在加强管控。
气氛无形中绷紧了许多。
回到大厅。分发食物时，那个之前给凌昊纸卷的陌生守卫又出现了。他依旧面无表情，但在递给凌昊破碗时，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又一枚小纸卷落入凌昊掌心。
凌昊面不改色，接过碗，离开。
回到角落，背身展开。
上面只有一个词：
“清查”
周莽要开始内部清查了？针对黑市交易？尤其是…晶石？
难怪“鼹鼠”最近手紧，风声鹤唳。
机会。混乱是阶梯。
凌昊看向之前那两个队员的方向。他们正偷偷摸摸地躲着人，似乎想尽快“享受”刚到手的东西。
又看向风影。他依旧沉默，但凌昊能感觉到，他也在观察。能量场比之前稍微活跃了一丝。
老头蜷缩着，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凌昊闭上眼睛。掌心握住那颗晶石。
【根源之噬】的渴望再次涌现。
清查将至。风险增大。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他决定冒一次险。
深夜。万籁俱寂。
凌昊确认周围安全后，将那颗晶石握在掌心，集中精神，尝试引导【根源之噬】。
起初没有反应。就在他以为无效时——
一股精纯、冰冷、却又磅礴的能量，猛地从晶石中爆发，顺着手臂经脉疯狂涌入体内！
速度之快，量之大，远超吸收畸变体！
凌昊闷哼一声，只觉得经脉仿佛要被撑裂！剧痛传来！
他急忙全力运转【根源之噬】，引导这股能量汇入丹田。
能量过于狂暴，横冲直撞。身体表面渗出细密血珠，皮肤下的血管凸起蠕动，看上去异常骇人。
痛苦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缓缓平息。
能量被初步驯服，沉淀下来。丹田处的暖流壮大了整整一圈！变得更加凝实，带着一丝冰冷的质感。
【洞悉之眼】的范围和清晰度，似乎也提升了一截。
力量感涌现。
但凌昊也察觉到一丝异常。那沉淀下来的能量核心处，似乎多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冰冷的点。像一颗沉睡的种子。
副作用？还是…某种标记？
他仔细感应，那点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不存在。
暂时无法判断。
他看向剩下的晶石。效果显着，但风险同样巨大。不能多用。
需要找到更安全的使用方法，或者…弄清楚它的来源和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