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灵心如死灰。
她心中想了好几个狡辩的办法，但是都被自己推翻了。
其实她最开始没有和哥哥说，是怕他担心，可现在明显已经起了反效果，再不说就与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爱你的人才会为你担心。”安清月轻声开口。
“嗯。”楚辞灵抬起眼眸，“所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和鬼都在为我担心。”
换言之就是，有很多人都爱她。
安清月没忍住笑了。
自家小阎王倒是一点也不自卑，不过她确实值得这些爱。
“不过你现在想去解释也来不及，地府和阳间的通道断了，刚刚App的信号才修好，还十分不稳定，发了两条信息就又断开了，你要是想上去也得等过几天了。”
“断开了？”楚辞灵眉头一皱，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
等出去简单了解了一下才知道。
因为她召唤地府降临加上召唤了那么多的厉鬼，整个地府都有一大半区域和阳间接壤了，接壤的部分自然就是原本通道所在的位置——屏障最为脆弱的地方。
但因为她的召唤方式是利用阎王权柄强行降临，收回的时候同样也是强行收回，那原本就只是保持某种平衡的“通道”，因为阴阳之气的失衡瞬间就崩了。
这种情况倒是也好解决，找个强者为这里梳理一下阴阳之气，或是等上一段时间，让气息自动恢复平衡就可以。
楚辞灵现在还没有恢复完全，也不太适合一醒来就承担这么重的工作。
只能先等它自我修复一段时间。
“还有你之前带下来的那些人也安排到审讯室了，至于你同桌……他还在昏迷，我叫医生检查了一下他身体，没什么问题，也是力量使用过度导致的。”
地府的医生也是生前阳间的名医，一号难求的那种。
死了之后再也没有给人看病的机会——毕竟他们地府的鬼物只有死相和魂飞魄散两种情况，哪一种都和正常的看病没有关系。
所以好不容易有个实打实的人类小伙子可以看，一群手痒很久的名医们就跑过来了。
每个人都围着晏阳绕了几圈，确认他真的没有问题，才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楚辞灵：“……”
有些失望……不是，这对吗？
她想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
“先去看一下那个组织的人吧。”楚辞灵想了想，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刚到那边，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惨叫。
“已经开始了？”
“开胃小菜罢了，他们其实也不太需要审讯，地府被他们害死的厉鬼还挺多的，一人一句就把他们生前罪行交代了。”
闻鸿在那边坐镇，见楚辞灵过来，先是上下扫了她一眼确认平安后，就淡定地开口解释起来。
楚辞灵进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那一幕是最纯粹最残忍的一幕。
那些生前残害他人，为了利益手段无所不用的恶鬼。
此时被绑在绞刑架上，身上血肉模糊，魂魄都在被撕咬。
他们惨叫着，却也绝望地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
大快人心。
楚辞灵默默评价。
她转头又朝着最深处走去，这里面的人，是组织的二把手，辛林川。
前几次见他的时候，男人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楚辞灵的视线带着贪婪和恶意。
而今，他的一只眼睛瞎了，只露出个深红色的黑洞。
身上更是惨不忍睹。
“又见面了。”
楚辞灵神情没有波动，论起死相来，辛林川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楚……楚辞灵。”辛林川僵硬地抬起头，用那仅剩下一只的猩红色眼睛看向她，他居然没有换过身体，灵魂和外貌是一样的，他声音嘶哑充满恨意：“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句小阎王了。”
“随你。”
楚辞灵没有和他废话。
她的力量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朝着辛林川而去，搜魂之术启动。
她要找到这个组织的一把手，也就是那位最神秘的，间谍。
其实这也只是一个确认的流程罢了，她心中早就有了怀疑的对象。
原因就是这次这个处处都充满诡异的活动，她之前就在疑惑，官方哪怕是与组织有不得不合作的理由，也不该毫无防备，而进来的人们如杨灏和天师协会的这些人，大家确实都不知道组织的阴谋。
那样大的阵法，如果悉心去查，总能查出一些端倪来。
这么草率莽撞，还要牵扯这么多普通人的行动，不像是特殊部门平时的作风。
除非是……他们调查过了，但调查结果却被人动了手脚。
那个动手脚的人，只能也是特殊部门的人，并且职位极其接近中心，有可能比任烨还高。
这样下来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并且范围也缩小了许多。
同时，按照他们的行动来看，地府这边同样也会有个接应的……
楚辞灵在心底默默将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包括之前在陵山她脑中一闪而过的事情，陵山的“陵”，指代得并非是阳间的地理位置，而是他们地府的位置！
那个接近混沌边缘的地府城镇，原本就叫做陵城！
可能在地府没有混乱崩塌之前，陵山和陵城原本曾是一处通道接壤点，但因为地府的崩塌，这个地方的通道彻底被损坏了。
可受到原本通道存在的影响，这里屏障脆弱。
才会让组织那波人从陵山意外发现通道，借此乘虚而入。
所以说……接应他们的鬼物，应该就是陵城那边的厉鬼！并且他们在二十年前的时候就有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