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河眼中寒芒暴涨，一步踏前，挺拔的身影对着林淑芬：
“野种？林淑芬，你当年爬上张天成床的时候，我妈还躺在病床上！
你气死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下贱东西？！”
他目光如刀，直刺面无人色的林淑芬，随即猛地转向大屏幕，手指如标枪般指向那根看似坚挺的K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落：
“至于你们母子俩吹上天的‘两百亿’？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虚假的泡沫，马上就要炸了！炸得你们粉身碎骨！就在今晚！”
“放你娘的屁！”
张洲被彻底激怒，猛地从轮椅上探起身，脖颈青筋暴起，脸涨成猪肝色，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河脸上，
“张河！你就是个眼红得滴血的废物！看到老子赚大钱了，嫉妒得发疯！
什么崩盘？你懂个屁！这是庄家洗盘！洗掉的就是你这种没胆子的垃圾！待会儿它只会冲得更高！高到你只能跪着舔老子的鞋底！”
林淑芬也像护崽的母兽，尖声附和，试图用音量压过心底那丝被张河冰冷眼神勾起的寒意：
“就是！野种就是野种，满嘴喷粪！洲洲是商业奇才！
你这种只配在泥里打滚的东西，也配评价他的眼光？等着吧！等会儿数字跳出来，看你这张贱脸往哪搁！”
仿佛是为了印证张洲的“洗盘论”，又像是命运残酷的嘲弄，
大屏幕上那根昂扬的红线，极其轻微地、向下弯曲了一下。
数字末尾的零，极其细微地跳动了一下，减少了一个不起眼的尾数。
这微小的波动，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林淑芬亢奋的神经末梢。
“洲…洲洲！” 她声音带着一丝尖锐和慌乱，
“掉…掉了一点！你看！它掉了！是不是…是不是真像那野种说的……”
“妈！你慌什么！”
张洲猛地甩开母亲的手，力道之大让林淑芬一个趔趄。
他烦躁地低吼，眼睛却死死黏在屏幕上，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强撑着那份虚张声势的“掌控感”，
“跟你说了多少遍！正常波动！懂不懂什么叫正常波动？！
庄家抖抖手，吓死散户狗！你看！你看啊！它这不就稳住了吗？！还往上走了！看见没？！”
果然，那根下弯的线如同被无形的手托了一下，挣扎着，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虚弱的倔强，又向上抬起了一点点。
账户数字末尾那个消失的零，似乎又模糊地补了回来。
林淑芬长长地、带着颤音地舒出一口气，拍着胸口，仿佛刚从悬崖边被拉回来，脸上重新挤出劫后余生般的僵硬笑容：
“对…对！洲洲说得对！妈就是…就是被那野种吓到了！正常波动！正常波动！”
她狠狠剜了张河一眼，试图找回刚才的气焰，但那眼神深处，已藏不住一丝惊魂未定的脆弱。
而此刻，一直沉默得像尊石像的张天成，动了。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对身旁母子的争吵充耳不闻。
他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
“喂！老陈！是我！立刻！马上！动用你所有关系，给我查！查国际原油市场！
对，就是现在！任何风吹草动！尤其是中东那边！opEc+有没有内讧的消息？增产？
对！任何关于增产的风声！一有确切消息，不管几点，立刻打给我！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