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沈玄明一直跟着姐姐锻炼。
又一天晨练结束,沈空青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衬衫和军绿长裤。
沈玄明像条小狗一样瘫在沙发上,舌头都要吐出来了。
“姐……亲姐……以后能不能……少跑两公里?”
沈空青没理他,径直走到桌子前,拿起昨晚整理好的一叠厚厚的纸。
“啪”的一声,拍在了沈玄明的胸口上。
沈玄明费劲地拿起那叠纸。
只见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玄明特训计划(第一阶段)》。
他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表格看得他头皮发麻。
早晨五点起床,负重五公里越野。
六点至七点,站桩,练习基础格斗式。
晚上放学回来,还得加练两百个俯卧撑,两百个深蹲。
练完学习沈空青特制医案。
沈玄明哀嚎一声,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沈空青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温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想学点穴吗?”
原本还在哀嚎的少年,瞬间闭了嘴。
眼神里的光,比早晨的太阳还要亮。
“想!做梦都想!”
沈空青放下杯子,指了指那叠纸的最后几页。
“后面附了一张人体穴位图,还有十二经络的走向说明。”
“先把这上面的三百六十一个穴位背下来。”
“不用你背功效,只背位置和名称。”
“什么时候背熟了,什么时候开始教你认穴。”
沈玄明如获至宝地翻到最后。
看着那张画满红点点的人体图,就像在看绝世武功秘籍。
虽然看着头晕,但只要一想到前天早晨姐姐那一指头的风采。
这点功课算什么?
“姐你放心!我肯定背下来!”
“到时候我也去赵雷那小子身上戳两下!”
沈空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学医是为了救人,学武是为了自保。”
“你要是敢仗着本事欺负人,我就先废了你。”
语气不重,却听得沈玄明脖子一缩。
“不敢不敢,我这就是……过过嘴瘾。”
【跑跑:“宿主,你弟弟这样,我怕他把死穴当笑穴给戳了。”】
沈空青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行了,别贫了,赶紧去洗澡,我有事要出门。”
把弟弟打发走,沈空青提上早就准备好的布包,出了门。
她得去跟两位老爷子道个别。
到了元勋阁,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吴振声的大嗓门。
“老秦!你这步棋走得臭!臭不可闻!”
“悔棋!不算不算!刚才手滑了!”
沈空青推门进去,就看见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头,正为了一个“卒”争得面红耳赤。
吴振声耳朵刚好一点,这就开始得瑟上了。
听见动静,两人齐刷刷地转过头。
“丫头来了!”
秦山把棋子一扔,动作比以前利索多了。
吴振声也赶紧站起来,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
“沈大夫,快坐快坐!”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脸显摆。
“今儿早晨听见喜鹊叫了,真好听!”
“就是那群麻雀太吵,吵得我脑仁疼。”
沈空青笑着走过去,示意吴振声坐下。
“吴爷爷,恢复期听觉神经比较敏感,觉得吵是正常的。”
“慢慢适应就好,别刻意去听那些尖锐的声音。”
她伸出手,搭在吴振声的脉搏上。
精神力顺着指尖探入。
【左听觉神经:“哎呀,今天又有能量来了?舒服舒服~”】
【耳蜗:“虽然还是有点破,但感觉比以前结实多了,我能兜住声儿了。”】
检查了一番,沈空青收回手。
“恢复得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快。”
吴振声松了口气,眼里满是感激。
“丫头,这都多亏了你啊。”
“我这条老命,算是让你给捡回来了。”
沈空青从包里拿出两瓶新调制的药丸,放在石桌上。
“吴爷爷,秦爷爷,我要回学校了。”
两个老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秦山担心:“这就回去了?不多住几天?”
“这才刚回来没两天呢!”
吴振声也一脸不舍,但他更关心自己的耳朵。
“那你这一走,我这针灸……”
沈空青笑了笑,安抚道:“别急。”
“药丸按时吃,巩固疗效。”
“至于针灸,你跟秦爷爷一样,在马爷爷那等我。”
吴振声一听,立马拍板。
“我去!我跟老秦一样去学校找你!”
“正好我也去看看,现在的军医大学是个什么样!”
只要没断了治疗,去哪儿都行。
沈空青又细细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
告别了两位老爷子,沈空青回到家。
正好赶上家里女眷都在。
奶奶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妈妈刚下夜班回来,一脸疲惫地靠在旁边闭目养神。
王婶在厨房里忙活午饭,香味一阵阵飘出来。
沈空青把包里的瓶瓶罐罐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精致的白瓷小罐,上面贴着红纸剪的小标签。
虽然包装简单,但透着股古朴的雅致。
“奶奶,妈,王婶。”
沈空青喊了一声。
几人都看了过来。
周白芷睁开眼,看着桌上的东西,好奇地问:“星星,这是什么?”
“我自己做的护肤膏。”
沈空青拿起一瓶,递给妈妈。
“这是给您的,修护型的。”
“您常年在医院,接触消毒水多,皮肤屏障受损。”
“这里面加了芦荟和珍珠粉,还有几味养颜的中草药。”
沈妈妈接过来,拧开盖子。
一股淡淡的玫瑰清香,不腻人,闻着很舒服。
她挑了一点涂在手背上。
膏体细腻如脂,轻轻一抹就化开了。
原本有些干燥起皮的手背,瞬间变得水润光泽。
“这……”
周白芷是识货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这吸收也太快了!比友谊商店卖的那个雪花膏好用多了!”
沈空青又拿起一瓶,递给奶奶。
“奶奶,这瓶是给您的,滋润型的。”
“能淡化皱纹,还能让气色红润。”
刘佩兰乐得合不拢嘴,接过瓷瓶像宝贝一样捧着。
“哎哟,还是我宝贝孙女疼人。”
手赶紧拧开了盖子试试效果。
最后,沈空青拿着剩下的一瓶,走进了厨房。
“王婶,这瓶是给您的。”
正在切菜的王婶愣住了。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有些局促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这哪使得!”
“这么金贵的东西,我一个老婆子……”
沈空青把瓷瓶塞进她手里,“王婶,您在这个家这么多年,照顾我们一家老小。”
“在我心里,您也是长辈。”
“您天天在厨房烟熏火燎的,更得注意保养。”
王婶握着那个带着体温的瓷瓶,眼圈一下子红了。
“哎……哎!谢谢星星!”
“我这就收着,留着过年再用!”
沈空青笑了:“别留着,这就是用的,用完了我再给您做。”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过午饭。
离别的时刻还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