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戴高乐机场的清晨,带着塞纳河湿润的雾气。许杰推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走出到达口,箱子滚轮在地面划过的声响里,都像藏着期待——里面装着珩珩的恐龙化石笔记、砚砚的雷克斯玩偶画像、爷爷的非遗手札复印本,还有血蹄特意分装的豆沙馅干粉,用真空袋仔细包着,袋口贴着恐龙贴纸,写着“家的味道,防潮保存”。
“许总!这里!”玛丽安举着写有“星尘文创”的纸牌挥手,她身后的皮埃尔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鸢尾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看到许杰,皮埃尔快步上前接过行李箱,语气里满是急切:“体验店的店员们都在等你,露西昨天还在说,要是再卖不动剪纸龙,总部就要把这批货调走了。”
许杰坐上皮埃尔的车,目光掠过窗外的埃菲尔铁塔——塔尖在晨光里闪着金辉,像极了爷爷手札里画的龙鳞纹路。“别担心,”她从背包里掏出平板电脑,点开童画墙的照片集,“我们不缺好产品,缺的是让法国人‘看懂’的方式。你看上海的孩子们,他们用画和故事连接巴黎,我们在这边也一样。”
星尘巴黎体验店坐落在塞纳河畔的一条文创街区里,紧邻一家百年书店,门口的橱窗还停留在之前的陈列——剪纸龙存钱罐孤零零地摆在角落,旁边是滞销的库存标签。许杰推开门时,苏菲和马修正趴在柜台上画恐龙,看到她立刻扑了过来,马修举着一张画纸:“许杰阿姨,这是我给小宇画的化石,他说要和我的龙模型放在一起。”
“刚好,我带了小宇的礼物。”许杰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恐龙钥匙扣,是小宇亲手做的,“他说让你挂在化石模型上,这样龙和恐龙就是‘跨国战友’了。”马修宝贝地把钥匙扣别在背包上,苏菲则拉着许杰的衣角,小声说:“我学了中文的‘龙’,但我不知道怎么跟我的朋友解释它不是怪物。”
“我们不用‘解释’,用‘分享’。”许杰笑着打开行李箱,把珩珩的画信、砚砚的恐龙图鉴一一拿出来,“你看砚砚画的龙,肚子里装着糖醋排骨,这说明龙是‘爱吃的朋友’;珩珩说龙的鳞片像化石的纹路,和你喜欢的翼龙是亲戚。我们把这些故事贴在墙上,你当小讲解员,用你的话告诉大家,好不好?”
展陈布置从当天下午就开始了,体验店瞬间变成了“跨洋故事工坊”。许杰把童画墙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正对门口的墙面,最中间是朵朵和苏菲手拉手的画,旁边是珩珩的跨洋航线图,标注着“上海到巴黎,龙和翼龙同行”。爷爷的非遗手札被放在定制的玻璃展柜里,打开的那一页刚好是“龙灯故事”,旁边放着一个迷你龙灯模型,是许杰从上海带来的。
收银台被改造成了“跨洋味道角”,皮埃尔的妻子玛丽安正跟着许杰学做豆沙可颂——血蹄的配方被翻译成法语,用粉色的纸打印出来,贴在操作台上。“这个豆沙要搅到起沙,”许杰手把手教她揉面团,“血蹄说,这是‘把牵挂揉进面里’,就像龙把守护藏在鳞片里。”玛丽安笑着说:“我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甜点,是有温度的味道。”
苏菲和马修的“小讲解员培训”是最热闹的环节。许杰没有教他们复杂的台词,只是让他们回忆和上海孩子的相处:“你怎么跟小宇聊恐龙,就怎么跟顾客聊龙。”一开始苏菲很紧张,对着空气练习时声音都在抖:“这是砚砚的画,他说龙会保护家人……”许杰蹲下来,帮她整理头发:“你就想想,你跟朋友分享玩具时的样子,把龙当成砚砚送给巴黎的礼物,就不会怕了。”
马修则找到了自己的讲解方式。他举着剪纸龙存钱罐,对许杰说:“龙的鳞片像化石的层理,每一层都有故事——这一片是小宇的石膏模型,那一片是砚砚的剪纸,最上面这一片是苏菲的翼龙。”许杰眼睛一亮:“这个比喻太棒了!就这么说,法国孩子都懂化石,他们一定会喜欢。”
第二天下午,皮埃尔带着设计工具来到体验店。作为巴黎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资深设计师,他原本是来帮许杰看看展陈的合理性,却被墙上的画信吸引住了。“这是小宇画的?”他指着一幅龙和埃菲尔铁塔同框的画,那是小宇出发前特意让许杰带来的,“他在上海的时候,从来不敢在陌生人面前画画,现在居然敢把自己的画贴在这么多人面前。”
许杰把小宇在上海的变化告诉皮埃尔,从躲在帽衫里到成为“翻译队长”,从害怕交流到主动策划“恐龙跨国展览”。皮埃尔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摸着墙上的画信:“这些画不是展品,是连接两个城市的情感纽带。你的展陈有温度,但不够系统——我来帮你设计一面‘故事墙’,把龙的寓意分成三个部分:家庭守护、跨洋友谊、非遗传承,每个部分都用孩子的画和实物支撑。”
说干就干,皮埃尔立刻在纸上画起草图。他把“家庭守护区”设计成圆形,中间放爷爷的非遗手札,周围贴满孩子们和家人的合影——有朵朵和妈妈贴画信的照片,有小宇和马修视频的截图,还有苏菲抱着雷克斯玩偶睡觉的样子;“跨洋友谊区”做成桥梁的形状,上面铺着珩珩的航线图,两边分别摆着上海孩子的手作和巴黎孩子的回礼;“非遗传承区”则用木质展架,放着迷你龙灯和剪纸工具,旁边贴着手札里的剪纸步骤。
“龙不是孤立的符号,”皮埃尔一边画一边说,“它是和‘人’绑定的——和孩子的友谊绑定,和家庭的温暖绑定,和跨越山海的牵挂绑定。这样一来,法国人看到的就不是一个奇怪的图案,而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朋友’。”许杰看着草图,突然觉得这面墙不仅是展陈,更是一座“看得见的跨洋桥梁”。
“故事墙”的搭建用了整整两天,体验店的店员们都主动留下来帮忙,露西甚至把自己孩子的恐龙玩具也拿来当装饰。开业前一天晚上,许杰给上海的团队发了视频,屏幕里是亮着暖灯的“故事墙”,苏菲和马修正对着墙练习讲解,皮埃尔在旁边调整展架的角度。“许总,我们都等你的好消息!”血蹄举着刚烤好的恐龙桃酥,“等剪纸龙大卖,我给巴黎寄一箱子桃酥,当庆功礼!”
开业当天,塞纳河畔的阳光格外好。体验店门口挂着醒目的横幅——“来自上海的龙,藏着跨洋的故事”,门口的小桌子上摆着豆沙可颂试吃盘,旁边放着苏菲和马修的小讲解员名牌。许杰穿着一件印有龙纹的连衣裙,胸前别着砚砚送的恐龙徽章,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第一个进店的是一对老年夫妇,爷爷戴着老花镜,径直走到“非遗传承区”,拿起迷你龙灯仔细看。“这是中国的传统手艺?”他用生硬的中文问。许杰连忙上前,翻开爷爷的手札:“这是我爷爷的手札,里面记着龙灯的做法,元宵节的时候,爸爸妈妈会带着孩子看龙灯,龙灯走到哪里,温暖就到哪里。”老爷爷点点头,指着龙灯的尾巴:“像我们巴黎的圣诞彩灯,是团圆的意思。”
这时,苏菲看到一对母女走进来,立刻深吸一口气,走上前:“阿姨您好,我是苏菲,我来给您介绍这些画。”她指着砚砚的恐龙画,“这是我的朋友砚砚画的,他说龙会保护家人,就像您保护小妹妹一样。您看,龙的肚子里有糖醋排骨,是上海的味道,砚砚说要让龙把好吃的带给巴黎的朋友。”
小女孩好奇地凑过来,指着剪纸龙存钱罐:“它的鳞片好漂亮,是真的吗?”马修立刻跑过来,举着自己的化石模型:“不是真的,但和化石一样有故事。这一片鳞片代表小宇,他是我的中国朋友,我们一起聊恐龙;那一片代表苏菲,她会剪龙形剪纸。你可以把你的名字写在鳞片上,让它成为你的守护龙。”
小女孩的妈妈笑着问:“这个存钱罐多少钱?”许杰刚要开口,小女孩已经拉着妈妈的衣角:“妈妈,我要这个!我要把我的零花钱存进去,让龙保护它,还要给砚砚写回信,告诉他我喜欢他的画。”妈妈点点头,又拿起一个:“再拿一个,送给我女儿的好朋友,让他们也知道这个跨洋的故事。”
收银台旁,小女孩尝了一口豆沙可颂,眼睛立刻亮了:“妈妈,这个味道好温暖,和你做的蛋糕不一样,像抱着暖水袋的感觉。”玛丽安笑着说:“这个豆沙馅是上海的厨师教我的,他说这是‘家的味道’,龙守护家,这个可颂也守护你的小胃口。”小女孩的妈妈掏出手机,对着“故事墙”拍照:“我要发在社交平台上,让更多人知道这个有温度的文创店。”
开业当天的客流量远超预期,很多人都是看到门口的横幅和小讲解员的身影被吸引进来的。有个年轻的设计师,特意带着速写本,把“故事墙”的布局画下来,说要借鉴到自己的展览设计里;还有个华人留学生,看到爷爷的非遗手札,激动地用中文对许杰说:“在国外看到这些,真的很亲切,感觉家乡的文化被好好地传递出去了。”
皮埃尔一整天都在店里帮忙,看到顾客们围着苏菲和马修问东问西,他笑着对许杰说:“你看,孩子们才是最好的文化使者。他们的真诚比任何宣传语都管用,因为他们不推销产品,只分享友谊。”许杰点点头,看着苏菲自信地给一群法国孩子讲“龙灯故事”,马修则带着他们在剪纸龙上贴自己的名字,突然觉得这就是她来巴黎的意义——不是卖多少存钱罐,而是让两种文化在孩子的友谊里温柔碰撞。
当天晚上盘点时,露西激动地跑来告诉许杰:“剪纸龙存钱罐卖了28个,比之前一个月的销量还多!豆沙可颂也卖光了,很多顾客问什么时候还能吃到。”许杰打开手机,看到那位法国妈妈发的社交平台帖子已经有了几百个赞,评论里有人问“地址在哪里”,有人说“周末要带孩子去体验”。
接下来的一周,体验店的人气越来越旺。每天都有家长带着孩子来当“小游客”,苏菲和马修的讲解队伍里,渐渐多了几个巴黎的孩子,他们跟着学中文的“龙”,学上海的“你好”,还主动要给上海的孩子写画信。皮埃尔设计的“故事墙”成了网红打卡点,很多年轻人来拍照发社交平台,配文“塞纳河畔最温暖的中国故事”。
周三的时候,之前买了两个存钱罐的法国妈妈又来店里了,这次她带了五个朋友,每个人都买了剪纸龙存钱罐。“我女儿的朋友都想要,”她笑着说,“她们说这个存钱罐不是玩具,是‘有朋友的礼物’。对了,我女儿给砚砚写了信,你能帮我寄出去吗?”许杰接过信,上面画着一个小女孩和龙手拉手,旁边写着“谢谢你的龙,它会保护我的零花钱”。
周五晚上,许杰收到了陆沉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上海的星尘网咖里,血蹄、陆沉和孩子们围着手机,屏幕上是巴黎体验店的“故事墙”。“血蹄的桃酥已经打包好了,下周寄去巴黎,”陆沉的消息里满是兴奋,“小宇听说马修成了‘恐龙讲解员’,非要跟他视频pK,说要比谁讲的龙故事更精彩。”
许杰把巴黎的销售数据发给陆沉:“一周销量96个,销售额翻了三倍,剪纸龙成了文创街区的‘网红款’。皮埃尔说,博物馆想和我们合作,搞一个‘跨洋恐龙文化展’,把上海的童画墙和巴黎的故事墙联动起来。”消息发出去没多久,陆沉就回了个“太棒了”的表情包,附带一句:“爷爷听说手札在巴黎受欢迎,非要我给你寄他新剪的龙形剪纸,说要贴在故事墙上。”
当天夜里,许杰独自走到塞纳河畔,体验店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出来,和河面上的月光交织在一起。她掏出手机,给爷爷打了个视频电话,屏幕里的爷爷正戴着老花镜剪龙形剪纸:“小杰,爷爷教你一句老话,‘文以载道,物以传情’。那些存钱罐、手札、画信,都只是载体,真正能跨越山海的,是藏在里面的情分。”
许杰看着河对岸的埃菲尔铁塔,又想起上海的东方明珠,突然觉得爷爷说得太对了。剪纸龙存钱罐之所以能在巴黎走红,不是因为龙的图案多漂亮,而是因为它藏着砚砚的剪纸、小宇的期待、苏菲的友谊;“故事展陈”之所以能打动法国人,不是因为非遗手札多珍贵,而是因为它传递的“家庭守护”“跨洋牵挂”,是所有人都能懂的情感。
回到体验店时,苏菲和马修还没走,他们正趴在“故事墙”前,给新贴上去的画信写标注。“这是小航寄来的乐高恐龙照片,”苏菲指着一张打印纸,“他说要和我的翼龙画放在一起。”马修则在旁边写法语标注:“跨国恐龙战队,巴黎+上海=友谊长存”。
许杰走过去,帮他们把标注贴好。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故事墙”上,龙的剪纸、孩子的画、非遗的手札,都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苏菲突然抬头问:“许杰阿姨,寒假的时候,上海的朋友会来巴黎吗?我想带他们去看埃菲尔铁塔,还要让他们尝尝我妈妈做的马卡龙。”
“会的。”许杰摸着她的头,目光望向东方,“我们会办一场‘跨洋友谊见面会’,让上海的孩子和巴黎的孩子手拉手,一起看恐龙化石,一起剪龙形剪纸,一起吃豆沙可颂和马卡龙。到时候,这面故事墙会贴满我们所有人的合影,成为最珍贵的纪念。”
苏菲和马修兴奋地跳起来,抱着许杰的胳膊喊“太好了”。许杰看着他们灿烂的笑脸,心里突然充满了期待——她知道,塞纳河畔的“故事展陈”只是一个开始,跨洋的友谊和文化的传递,会像塞纳河的流水一样,源源不断,温暖而坚定。而那些藏在剪纸龙鳞片里的故事,也会随着这份友谊,传递到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