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之下:我的知识就是真理

会后空翻的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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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虚空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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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体大门冰冷刺骨,触手处传来的并非金属的坚硬,而是一种类似万年玄冰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门面上那些复杂的能量符文在陈诺手掌触碰的瞬间,微微亮起,流淌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流光,仿佛在确认着什么。门后那“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声,在三人屏息凝神的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规律,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脊背发凉的执拗。

陈诺与张工、莉亚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没有退路。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残存的精神力缓缓注入掌心,同时,怀中的那块石头似乎也感应到了门后某种同源的气息,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探究意味的温热感。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尘封万古的机括运转声响起。蓝色的晶体大门并没有向两侧滑开,而是如同溶解般,从中间向四周泛起水波般的涟漪,缓缓变得透明,最终化为一堵无形的能量屏障,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实验室或控制中心,而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的溶洞状空间。空间的穹顶和四壁并非岩石,而是由某种类似黑色琉璃的材质构成,光滑如镜,倒映着洞内的景象。洞内没有常规光源,光线来自漂浮在半空中的、数以千计的、如同萤火虫般大小的幽蓝色光点,这些光点缓缓飞舞,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幽蓝,充满了神秘而诡异的氛围。

空间的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的、同样由黑色琉璃构筑的圆形平台。平台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某种早已枯死、但依旧保持着狰狞形态的暗紫色菌斑化石,它们扭曲缠绕,形成一个令人不适的基座。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基座上方,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细密管线连接着的、半透明的圆柱形维生舱。

维生舱内,充盈着淡绿色的、略显浑浊的营养液。一个穿着残破不堪、依稀能辨认出是极其古老的GcRA制式制服的人形身影,静静地悬浮在液体中央。他(或她)的身体干瘪得如同骷髅,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色泽。大量的、更加粗壮的菌斑菌丝,如同植物的根系般,从维生舱的底座和四周管线上生长出来,刺入他的后背、四肢乃至头颅,与他干枯的身体死死缠绕在一起,仿佛共生,又更像是……寄生!

而那“咔嚓……咔嚓……”的声音,正是源自这个维生舱!是维生舱内部某个古老的过滤系统或者循环泵,在极其缓慢而顽强地运转着,维持着舱内液体一丝微弱的流动,也维持着那具干尸……或许最后的一线生机?

“信号源……就是从维生舱传来的!”莉亚压低声音,头盔内的扫描仪对准舱体,数据飞速滚动,“生命体征……微弱到几乎无法探测!脑波活动……处于最低维持状态,类似深度冷冻休眠。但……那些菌丝……它们在抽取……不,好像在反向输送某种能量?维持着他的基本代谢?”

陈诺的【能量解析】艰难地穿透维生舱的阻隔,反馈回来的信息更加诡异。那具干尸体内,确实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精纯和古老的秩序能量波动,与“霜语者”方舟同源,正是这能量在抵抗着菌丝的侵蚀,维持着最后的平衡。而缠绕他的菌丝,散发出的能量却并非纯粹的混乱和毁灭,反而带着一种……矛盾的、试图“维持”和“分析”的意味?就像……一个贪婪的捕食者,在小心翼翼地研究、榨取着濒死猎物的最后价值,而不是立刻吞噬?

“他是……‘守夜人’?”张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还……活着?”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陈诺怀中的石头猛地一震!一股强烈无比的、混合着悲伤、愤怒、以及一丝……熟悉感的意念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他的脑海!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碎片,而是一段相对清晰的、跨越了无尽岁月的记忆回响!

(记忆回响)

……

场景:一个辉煌的、充满柔和秩序光芒的大厅(与“霜语者”控制室类似,但更加宏伟)。一个身穿银蓝色GcRA高级研究员制服、面容坚毅、眼神锐利的中年人(与维生舱内干尸轮廓依稀相似)正在激烈地争辩。

中年人(林远山?):“……这项研究是在玩火!‘虚空低语’的本质是混沌规则的具现,强行引导和利用,只会导致彻底的失控!我们必须立刻停止‘同调’实验!”

另一个模糊而威严的声音(来自全息投影?):“林博士,你的担忧是多余的。‘守夜人’的职责是守望,更是利用一切手段守护文明火种。‘同调’是我们对抗热寂命运的唯一希望。执行命令!”

林远山面露痛苦与决绝:“不!我绝不会成为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帮凶!我会用我的方式……守护……”

画面切换:剧烈的爆炸,警报嘶鸣,暗红色的能量如同潮水般从某个封闭的实验室(“原初实验室”?)中涌出!林远山带着一批追随者,启动了紧急隔离协议,将自己和失控的实验室一同放逐到了维度间隙……也就是这片“寂静回廊”。

最后画面:幸存的“守夜人”在废墟中建立前哨,林远山为了监控失控的“同调”实验产物(最初的“吞噬者”雏形?),自愿进入最高级别的“永恒守望”维生状态,将自身与实验室的监控系统连接,成为最后的“坐标”和“防火墙”……

……

记忆回响戛然而止。陈诺闷哼一声,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踉跄一步,脸色惨白。这段信息量巨大的记忆,让他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眼前维生舱中的人,就是“守夜人”的高级研究员林远山博士!他是“原初实验室”灾难的亲历者和……牺牲品?他把自己变成了监控“吞噬者”源头的一道枷锁!

而手中的石头,对林远山博士散发出的秩序能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和……哀悼?难道这块石头,与林远山博士,甚至与“原初实验室”有着更深的渊源?

“你……是谁?” 一个极其微弱、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仿佛来自幽冥的声音,突兀地在死寂的空间中响起!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三人的意识层面!

声音的源头,正是那维生舱!是林远山博士残存的意识苏醒了!

陈诺强忍着头颅的剧痛,上前一步,将手按在能量屏障上,尝试用精神力沟通:“我们是第七区的幸存者,GcRA的继承者。我们收到了您的求救信号。”

“第七区……GcRA……”林远山的意识波动变得更加剧烈,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深沉的悲伤,“原来……还有火种留存……时间……过去了多久?”

“我们不清楚具体时间,但‘红蚀’灾难已经爆发很久了。”陈诺快速回答,时间紧迫,“林博士,这里发生了什么?‘原初实验室’到底是怎么回事?‘吞噬者’……”

“‘吞噬者’……是‘同调’实验失败的产物……是规则阴影的泄露……”林远山的意识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我们……试图与‘虚空低语’(宇宙底层混沌规则?)同调,获取无限能量……却释放了……无法控制的‘饥渴’……实验室失控……我们只能……将其放逐……我留下……监控……延缓它的成长……”

他的意识扫过陈诺手中的石头,微微一顿,传递出一丝惊讶:“‘源初之契’……碎片?你竟然……找到了它……看来……命运……尚未断绝……”

“源初之契?”陈诺心中巨震,这石头果然有名字和来历!

“没时间……解释了……”林远山的意识突然变得急促而虚弱,“‘它’……快要醒了……我的封锁……正在失效……这些‘菌核’(指菌斑)……是‘它’感知外界的触须……也在……试图同化我……”

维生舱内的菌丝仿佛感应到了林远山意识的活跃,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淡绿色的营养液开始泛起浑浊的泡沫!

“听着……年轻人……”林远山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源初之契’是钥匙……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它’的规则……但无法消灭……真正的希望……在‘原初实验室’最深处……‘净化协议’……启动代码……在我的……记忆核心里……”

“拿到我的记忆核心……去‘原初实验室’……阻止‘它’完全降临……否则……所有维度……都将被吞噬……”

林远山的意识越来越弱,菌丝的侵蚀正在加剧!“快……离开……在我……被完全同化前……摧毁维生舱……释放我的核心……‘它们’……要来了……”

话音刚落,整个球形空间猛地一震!穹顶上幽蓝色的光点疯狂闪烁,四周光滑的琉璃壁面上,突然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由菌斑构成的、充满恶意的面孔!同时,空间入口处的能量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外面传来了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爬行声和嘶吼声!是那些被“净化”惊动的怪物,它们聚集过来了!而且,似乎有某种更强大的、充满压迫感的存在,正在苏醒!

“没时间犹豫了!”张工怒吼,抬起脉冲枪对准维生舱的连接管线,“老陈,怎么办?!”

陈诺看着维生舱内那张干枯而安详的面容,又感受到手中石头传来的、带着决绝意味的共鸣,一咬牙:“执行林博士的遗愿!摧毁维生舱,取出记忆核心!我们杀出去!”

希望与毁灭的钥匙,近在咫尺。而通往最终答案的道路,注定由鲜血和牺牲铺就。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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