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初站在商场门口，看着程了蹦跳着奔向咖啡馆的背影，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脚步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沉得厉害。他没回自己住处，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最后竟停在了程叔的小餐馆外。
店里飘出熟悉的饭菜香，往常这香味总能让他觉得踏实，可今天闻着，却只剩满心的涩味。他推开门，程叔正忙着擦桌子，抬头见是他，笑着招呼：“景初啊，来啦？想吃点什么？”
盛景初扯了扯嘴角，没什么胃口：“程叔，程了在吗？”
程叔擦桌子的手顿了顿，随口道：“小了啊，刚回家换衣服去了，说晚上要去参加庆功宴，徐迟那孩子特意来接她呢。”
“庆功宴……”盛景初重复着这三个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他呼吸都滞了半秒。原来她不是去咖啡馆表白，是去庆功宴……也好，人多热闹，或许她会更勇敢些。
“是啊，听说徐迟那节目火了，请大家吃饭呢。”程叔没察觉他的异样，又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盛景初没再坐，低声道了句“我先走了”，转身走出餐馆。外面的风有点凉，吹得他眼睛发涩。他拿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程了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她发来的“等我好消息呀”，配着个雀跃的表情包。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想回点什么，却打不出一个字。最终还是锁了屏，揣回兜里，一步步往自己家挪。
家里空荡荡的，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格外刺耳。他瘫坐在沙发上，眼前总晃过程了挑选领带时亮晶晶的眼睛，晃过她抱着礼盒时雀跃的样子。她马上就要向徐迟表白了，说不准现在已经说了……说不准徐迟答应了……说不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一个个念头像针一样扎进心里，翻来覆去地搅着，让他坐立难安。他起身想找点事做，却发现满屋子都是程了的痕迹——书架上她送的书签，冰箱里她上次没喝完的牛奶，茶几上她落在这里的发绳……每一样都在提醒他，他和她的距离，好像就要越来越远了。
另一边，程了正对着衣柜发愁。她翻遍了所有衣服，总觉得不够正式。庆功宴是徐迟特意邀请的，她想穿得漂亮点，给表白加加分。忽然想起姐姐程意有一条香槟色的连衣裙，上次程意穿时，衬得皮肤雪白，特别好看。
“姐，你那条香槟色的裙子借我穿穿呗？”程了跑到程意房间，眼里满是期待。
程意正在化妆，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那条裙子是我前阵子刚买的，还没穿过呢。”
“就穿一次！我小心点，肯定不会弄脏的！”程了拉着程意的胳膊撒娇，“好姐姐，你最好了～”
程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程了期待的眼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也收到了徐迟的邀请，本来想穿那条裙子去的，没想到程了也盯上了。“可是……”
“姐！”程了摇着她的胳膊，“就一次嘛，你看我这件衣服太普通了，徐迟的庆功宴，我想给他个惊喜……”
提到徐迟，程意的脸色更淡了些。她放下口红，语气不太情愿：“好吧，小心点穿，别弄皱了。”
“谢谢姐！你真好！”程了欢呼着跑去拿裙子，没注意到程意转过身时，眼底掠过的一丝复杂。
换上裙子的程了对着镜子转圈，香槟色的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衬得她气色格外好。她满意地拍了张照，想发给盛景初看看，又觉得还是等表白成功了再告诉他喜讯。
整理好发型，程了拿着包装好的领带礼盒，深吸一口气：“徐迟，等我。”
而此刻的盛景初，正对着窗外的夜色发呆。桌上的饭菜凉了，他一口没动。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程了的消息。他知道，没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可心里的煎熬，却一分都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