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子解答了李寻关于仙门来源的疑问：“经秦时伐星之战，汉时独尊儒术，诸子百家传承凋零，核心奥义多有遗失。然而，降妖除魔、护卫人族的信念并未断绝。”
他目光扫过岳镇和云尘，继续道：“一部分继承了先辈遗志、且保留有相对完整修行法门的百家传人，意识到单凭一家一派之力，已难以应对魔气此等大患。于是，他们逐渐联合起来，依据各自理念与传承，占据灵气相对充裕的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开宗立派，形成了如今的各大仙门。”
“如我道宗，便融合了上古道家、部分阴阳家等传承；岳镇道友所在的泰山乾坤宗，承袭了部分兵家炼体与阵法之妙，兼收并蓄；云尘师太的峨眉一脉，则是一部分道家、一部分名、一部分医门和少部分墨家子弟成立。其他如昆仑、蓬莱、龙虎等，亦各有渊源。”
李寻恍然，原来仙门并非凭空出现，而是诸子百家在历经劫难后，为了生存和共同目标而形成的联盟与演变。
“另一部分百家传人，”清虚子语气有些复杂，“则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他们或彻底融入凡俗王朝，凭借学识谋取官职，试图从内部影响天下，但大多如泥牛入海，被红尘浊气消磨了志气与修为，难有大的建树，甚至其传承也渐渐沦为世俗学问，失了神通之妙。还有一部分，则远遁海外或深入蛮荒，不知所踪。”
岳镇冷哼一声：“融入王朝？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在那权力场中勾心斗角，还能剩下几分修行本心？我仙门虽避世，却时刻关注天下大势，尤其是魔气动向。一旦魔气有大规模异动，或魔门妖人作祟，我等绝不会坐视不理！只是，需遵循古训，不可直接插手王朝更替，以免引来更大的因果劫数。”
云尘道姑补充道：“仙门入世，亦有规矩。通常只针对超凡层面的威胁，如魔气、魔门、以及某些为祸人间的精怪大妖。对于凡人之间的战争、王朝兴衰，除非涉及魔气渗透或生灵涂炭过于惨烈，否则一般不会直接干预。此乃天地平衡之道。”
李寻缓缓点头，对仙门的立场和缘由有了更深的了解。他接着问道：“那武道一途，为何难以突破先天极限？莫非肉身修行，真的无法媲美炼气士？”
清虚子沉吟道：“此问涉及修行根本。武道重在开发自身潜能，由外而内，锤炼气血精神，其力量根源主要来自于‘己身’，可谓‘向内求索’。而仙道修行，重在感悟天地，引气入体，天人合一，其力量根源更多来自于‘外界’天地，可谓‘向外汲取’。”
“先天境界，几乎是肉身潜能开发的某种极限。若要突破，有两种途径。其一，是上古体修之路，寻得特殊法门，引星辰之力、地脉煞气等极端能量淬炼肉身，追求肉身成圣、滴血重生。但此法门近乎失传，且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形神俱灭。其二，便是由武入道，在达到先天巅峰时，凭借大毅力、大悟性，堪破先天屏障，悟通天地桥，转而修炼真正的炼气法门，但这需要极高的天赋与机缘，万中无一。”
岳镇拍了拍自己雄壮的胸膛，傲然道：“我乾坤宗炼体之法，便融合了部分上古体修奥义与兵家战阵之气，方能在地境之中，肉身强度远超同侪。但即便如此，也需引天地灵气淬体，并非纯粹依靠自身气血。”
李寻彻底明白了。武道并非没有前路，而是前路更加艰难，且终究离不开对天地灵气的运用。纯粹的、不借外力的肉身成圣之路，在当今时代几乎已成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