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宁焚田契，不缴苛税
摄政王府的晨光刚漫过案头，苏琬琬就抱着两册厚厚的账册闯了进来，青色官袍的袖口还沾着墨痕。她将账册重重拍在赵正面前，指尖点在 “京兆府税银欠缴清单” 上，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大人，周伦、张谦等七家旧贵，连着三个月拒缴新税，昨日去催缴的吏员，竟被周府家丁打断了腿！”
“周伦倒敢挑头。” 赵正指尖在案沿轻敲，转头看向慕容芷，“你派影卫去查，把周伦隐匿的田产、私吞的国库粮，还有他与其他贵族的往来密信，全找出来。记住，动静要小，别打草惊蛇。”
慕容芷即刻领命：“大人放心，三日之内，定让这些旧贵的底子见光。”
柳萱这时端着刚熬好的薄荷茶走进来，见气氛凝重，便将茶盏递到苏琬琬手中，轻声道：“硬查恐难服众。周伦在朝中门生遍布，若他反咬一口，说咱们‘苛待勋贵’，反而会让新政陷入被动。不如我去周府走一趟 —— 他老母亲咳疾多年，我带些新药去，既能缓和关系，也能探探他的口风。”
赵正沉吟片刻，点头应下：“也好。你多带些医女，再让江月把周府的田亩账整理好，若他抵赖，就拿证据说话。”
次日清晨，柳萱带着赵江雪和医女，提着药箱往周府去。周伦本不欲见，却听闻柳萱能治老夫人的顽疾，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府门。柳萱没提缴税的事，只让医女给老夫人诊脉，亲自取来药材熬汤，看着老夫人喝下后，才缓缓开口：“周大人，我知道您觉得新税重，但您家实际有两千亩田，按旧制每年该缴粮四十石，折算成银便是六十两；如今新政只收五十二两，还能缓缴三个月。况且新学下月招生，您的孙儿若能入学，将来既能学算术、兵法，还能举荐入海军学堂，不比守着田产强？”
赵江雪适时递上田亩账册，软声道：“周爷爷，这是我和哥哥核的账，您看是不是对的？我娘说，只要您愿意缴税，还能给孙儿留个草药课的名额呢。”
周伦看着账册上密密麻麻的田埂记录，又瞧着老夫人舒展的眉头，脸色渐渐缓和：“罢了，我信赵大人一次。只是其他贵族那边，还需柳夫人多费口舌。”
接下来三日，柳萱带着赵江雪挨家拜访抗税贵族。对担心子弟前途的，便许以新学名额；对怕田产被收的，便承诺 “按实缴税者田产不动”；对想参与新政的，便推荐去漕运司或审计司任职。唯有礼部侍郎张谦仍顽固不化，放言 “宁焚田契，不缴苛税”。
苏琬琬将情况禀明赵正，赵正眼底闪过冷光：“张谦既敬酒不吃，便别怪我不客气。慕容，你带影卫去抄张府，把他私吞的赈灾粮、勾结藩镇的密信，全搜出来公开审判。”
慕容芷领命而去，当日便从张府搜出白银五万两、田契三百张，还有与恒州藩镇往来的密信。消息传开，长安百姓围在府衙外拍手称快，剩余贵族再也不敢抗税，纷纷主动补缴税款。
苏琬琬拿着补缴清单，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大人，京兆府的税银已全部收齐，比预期多了三成。按这个进度，下月就能把税法推行到洛阳、太原。”
（第二百零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