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冯梓嘉第一个请战，她的小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一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刚刚到手的炼体功法，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找人试试效果了。
“是啊师尊，那幕后黑手害了王家，还差点让我们陷入险境，绝不能放过他！”白素温婉的脸上也罩上了一层寒霜。
胡倩儿和林清雪没有说话，但她们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尤其是林清雪，她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按在了剑柄上，清冷的眸子里，剑意流转。
“急什么？”张晓凡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端起一杯凉茶呷了一口，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一个个跟斗鸡似的。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现在只知道对方一个名字和大概位置，对方有多少人？修为如何？有什么布置？一概不知。就这么莽撞地冲过去，是想给人家送人头，凑业绩吗？”
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四个打了鸡血的姑娘瞬间冷静下来。
确实，她们只想着报仇雪恨，却忘了最基本的战前准备。
看着她们若有所思的表情，张晓凡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他的“战前教学”。
“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我们是修士，是仙女……咳，是仙宗弟子，不是街头打架的混混。我们追求的，是运筹帷幄，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完美的胜利。”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更何况，我刚刚才为你们指出了各自的短板，并发放了‘补丁’。现在，你们需要的是时间，去熟悉、去掌握这些新的力量。磨刀，不误砍柴工。”
“从现在开始，到明天天亮之前，你们的任务，就是初步掌握我传给你们的新功法。能领悟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悟性了。”
“清雪，”他看向大弟子，“你虽然没有新功法，但你更重要。你需要做的，是沉淀。沉淀我渡给你的那一道神念里蕴含的剑道感悟，沉淀你对‘斩尘’一式的理解。你需要思考，如何在灵力有限的情况下，发挥出最强的战力。什么时候该藏锋，什么时候该出鞘，这才是剑修的智慧。”
林清雪深深地看了师尊一眼，恭敬地躬身：“弟子明白。”
师尊这番话，比给她一本绝世剑谱还要珍贵。他教的，不只是“术”，更是“道”。
“好了，都散了吧。各自回房修行，不得懈怠。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张晓凡挥了挥手。
“是，师尊！”
四女齐声应道，转身离去。只是这一次，她们的脚步不再急躁，而是多了一份沉稳和坚定。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张晓凡才放松下来，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月姐，我这师尊当得，是不是越来越有范儿了？”他在脑海里臭美道。
“根据系统数据库‘为人师表’模块的评分，宿主的表现相较于初期，提升了约217%。主要体现在：装逼技巧的熟练度、画大饼的成功率以及甩手掌柜的自觉性。”
“……我谢谢你啊！夸人能不能别带后面的注释！”张晓凡嘴角抽了抽。
他不再理会系统的毒舌，闭上眼睛，开始调息恢复。那三成的灵力消耗，加上神念灌顶的后遗症，让他现在感觉身体还是有些虚。明天的行动，他虽然是“云指挥”，但也必须保持在最佳状态，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一夜无话。
归墟山顶的四间静室中，灵气涌动，各有机缘。
冯梓嘉的房间里，她盘膝而坐，周身缭绕的不再是纯粹的火焰，而是在火焰之外，隐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她按照《九转金身诀》的法门，引导着自身的离火灵力，一遍遍地冲刷、淬炼着自己的筋骨、皮肉。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同时穿刺。但冯梓嘉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她想起在王家宅院里，自己面对鬼婴的攻击，只能狼狈躲闪，甚至需要师姐们保护时的无力感，心中的信念就愈发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睁开眼，一拳向旁边的石凳挥去。
她没有动用丝毫灵力，就是纯粹的肉身力量。
“咔嚓！”
坚硬的石凳，应声而碎！
“成了！”冯梓嘉看着自己那白皙粉嫩、却隐隐泛着金光的拳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虽然只是第一转的入门，但她感觉自己的肉身强度，至少提升了三成！以后再当“坦克”，底气可就足多了！
另一边，白素的房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伸出纤纤玉指，对着前方空处轻轻一点。一滴晶莹的水珠凭空出现，悬浮在她的指尖。随即，这滴水珠在她的操控下，被不断地拉伸、压缩，最终化为了一根细如牛毛、近乎透明的冰针。
“去。”
她轻声念道。那冰针无声无息地射出，没入了墙角的阴影中，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带起。
片刻后，她走过去，只见墙角一只正在结网的毒蜘蛛，已经僵在了原地，身体由内而外地被一层薄冰冻住，生机全无。
“好阴毒的法术……”白素看着这一幕，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碧波寒针》，看似柔美，实则杀机暗藏，专破护体真气，防不胜防。正好弥补了她攻击手段单一的短板。有了它，自己就不再只是一个辅助了。
胡倩儿的静室内，则是一片宁静祥和。
她整个人仿佛融入了月色之中，宝相庄严。脑海里，《太上感应宁神篇》的经文如同金色的溪流，缓缓流淌，洗涤着她的神魂。
之前与鬼婴一战，神魂受创的刺痛感，在这篇经文的抚慰下，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坚韧。她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就像是被加固过堤坝的湖泊，风浪再起，也能安然不动。
她尝试着分出一缕神念，在身前构建出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幻象。以往，这需要她集中不少精力。但现在，她却觉得轻松写意，甚至可以在维持幻象的同时，分心去思考别的事情。
“师尊给的，果然都是好东西……”胡倩儿嘴角勾起一抹妩G媚的笑容。神魂强大，她的幻术才能玩出更多的花样。
至于林清雪，她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异象。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放着自己施展“斩尘”和师尊“剑气化莲”的每一个细节。
师尊的那一剑，看似只是灵力的叠加，但其中蕴含的，是对剑道法则的理解，是一种“化繁为简，直指核心”的境界。自己的“斩尘”，锋芒毕露，一往无前，却少了一份变化和底蕴。
“剑，不只有‘刚’，还有‘柔’……”她喃喃自语，眼中时而迷茫，时而清亮。
一夜过去，她没有让自己的修为增长一分，但她感觉，自己对剑的理解，却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