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发作的过程呢？”
林晚晴的声音更加干涩，喉咙里又干又痛。
曹阳看了她一眼，知道最残忍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整个过程，如果以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二十四个小时来计算的话，大概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他的声音很平静，不带一丝感情，陈述着即将发生的死亡过程。
“第一阶段，初期症状。从我们进入这个溶洞开始计算，大概会持续六到八个小时。”
“在这个阶段，你们的四肢末端，比如手指和脚趾，会开始出现不受控制的麻痹和颤抖。同时，你们的视野会开始出现短暂的模糊和重影，看东西的时候，会感觉物体边缘有细微的拖影。”
他指了指孙清邈那只下意识缩进袖子里的手。
“她刚才的反应就是证明。”
他顿了顿，将目光转向林晚晴。
“林警官，你现在可以试着快速地左右转头，看看你眼前的火光，是不是也开始出现拖影了？”
林晚晴的心猛地一沉！
她下意识地照着曹阳的话去做，快速地左右转动了一下脖子。
随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惊恐地发现，那团橘红色的火焰，在她的视野里，竟然真的留下了一道模糊的红色拖影！
“不……不可能……”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相信。
“没什么不可能的。”曹阳的声音依旧平静，“这说明，毒素已经开始影响你的视觉神经了。孙大小姐，该你了。”
他看着那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孙清邈，缓缓说道。
“伸出你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去碰你的鼻尖。做十次。”
孙清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第一次，她的指尖精准地碰到了鼻尖。
第二次，稍微偏了一点。
第三次，她的手指戳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
第五次，她的手指，已经戳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她那双从小练习针灸、稳定无比的手，此刻，却连一个最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看到了吗？”曹阳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们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地，失去控制。这就是第一阶段。”
“接下来，是第二阶段，中期症状。这个阶段，大概会持续十个小时左右。”
“在这个阶段，你们全身的肌肉，会开始出现剧烈的痉挛和抽搐。你们会感觉自己的每一块骨头，都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复折断、然后又重新接上。那种痛苦，远超古代任何酷刑。”
“同时，也是最有趣的阶段。”曹阳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们的大脑，会开始产生无比真实的恐怖幻觉。你们会亲眼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东西。”
他将目光转向林晚晴，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慢悠悠地说道：“林大警官，你猜，对于一个把荣誉和责任看得比命还重的警察，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会是什么？”
他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自顾自地用一种充满诱导性的语气继续说道，那声音低沉而有节奏，瓦解着她的心防。
“我猜，那绝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在某一次关键任务中，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或者一瞬间的软弱，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
“比如……眼睁睁地看着最信任你的战友，为了保护你，倒在你的面前，而你却无能为力？”
曹阳没有说任何具体的人名、时间、地点。
他只是根据林晚晴的职业和性格，做出了一个精准而残忍的心理侧写！
而林晚晴的反应，却异常激烈！
“不！你闭嘴！闭嘴！！”
她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尖叫！她的身体剧烈颤抖，那段被她强行压在记忆最深处的血淋淋画面，被曹阳用这种诛心的方式，残忍地重新挖了出来！
曹阳看着她那副精神崩溃的样子，心中了然。
他猜对了。
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旁边那个已经彻底吓傻了的孙清邈，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玩味。
“还有你，孙大小姐。你猜，一个从小锦衣玉食、被保护得极好的药王谷掌上明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会是什么？”
“不是鬼，也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怪物。”
他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用蛊惑人心的语气，缓缓说道。
“我猜，那应该是，你那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模范家庭，其实，只是一个充满谎言的漂亮泡沫。”
“你会害怕，有那么一天，这个泡沫，会噗的一声，在你面前，突然破碎掉。”
“到那个时候，你会发现，你最尊敬的父亲，和你最爱戴的母亲，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里，其实根本没有爱。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厌恶和仇恨。”
“你……你胡说！我爹娘……他们……他们感情很好！你胡说！”
孙清邈用尽全身的力气反驳，但她过于激烈的反应和剧烈颤抖的声音，却无力地印证了曹阳的猜测。
曹阳看着她苍白而惊慌的脸，心中了然。
又猜对了。
“最后，是第三阶段，末期症状。”曹阳的声音宣判了最终的结局，“这个阶段，大概会持续一个小时。”
“在这个阶段，所有的幻觉和痛苦，都会消失。你们的意识，会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但是，你们的呼吸系统会开始全面麻痹。你们会感觉自己的肺变得坚硬，再也无法扩张和收缩。你们会感觉喉咙被死死掐住，无法吸入一丝救命的空气。”
“你们会眼睁睁地，在最清醒、最无助、最绝望的状态下，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地流逝。”
“直到，彻底，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