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区的第一缕炊烟刚升起,临时医疗点的布幡就被风扬起,上面“济世”两个字在晨光里格外醒目。医师老陈背着药箱走进棚子,将带来的艾草、薄荷、当归一一摆在木架上,旁边的陶碗里泡着刚煎好的防疫汤药,蒸腾的热气混着药香,在棚子里弥漫开来。
“陈医师,俺家娃昨天淋了雨,今早开始发烧,您给看看?”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掀帘进来,焦急地搓着手。老陈放下药箱,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翻看眼睑,轻声说:“别怕,是风寒,我给开两副药,熬着喝了就好,不要钱。”他一边写药方,一边叮嘱,“药要温着喝,喝完盖被子发发汗,下午我再过来看看。”
这是安居区刚设立的临时医疗点,专为迁入者服务。棚子里摆着两张简易木床,铺着干净的麻布,墙角堆着备用的草药和绷带,墙上贴着《常见病防治图谱》,用图画标明“风寒症状”“外伤处理步骤”,连不识字的人也能看明白。
医疗保障:小病不拖,伤痛有医
老陈是议会从邻村请来的医师,懂些基础诊疗和外伤处理,他每天卯时到酉时坐诊,药箱里常备着治风寒、腹泻的草药,还有处理跌打损伤的药膏和绷带。“迁来的人大多受过苦,身子弱,”老陈一边给一个华工包扎划伤的手,一边说,“有的在作坊被机器轧伤,有的在荒野受了风寒,这些小病小痛要是拖着,容易出大事。”
医疗点的墙上挂着《诊疗登记册》,上面记着就诊者的姓名、症状、用药情况,末栏还有“复诊时间”。老陈指着其中一页说:“这个华工前几天来治烫伤,今天该换药了,我得记着去看看。”他的药箱里还放着几瓶自制的烫伤膏,是用猪油和蜂蜡熬的,对轻度烫伤很有效,“这些药膏都是自己做的,成本低,能免费给他们用。”
最让人安心的是外伤处理。有个流民在盖房时被砸伤了脚,老陈立刻用夹板固定,又开了活血化瘀的草药,还特意嘱咐帮忙盖房的村民:“这几天让他歇着,工钱议会给补,养好了再干活。”那流民红着眼圈说:“以前在外面受伤,只能自己扛着,哪想过还有人给治、给养伤……”
为了让工坊的工匠更安心,议会还定了条规矩:在工坊上工的人,看病优先,用的草药也更好些。“他们是干活的主力,得让他们知道,好好干活,身子有保障,”林嫂解释道,“昨天木工坊的王师傅闪了腰,老陈特意给了他两贴好膏药,说‘这是给干活人备的’,王师傅感动得直搓手。”
救济帮扶:老弱有靠,暂无忧
安居区的另一头,救济坊的门也开了。林嫂带着两个妇人正在分发口粮,每个来领粮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张“救济证”,上面写着家庭人口和领粮标准。“张大爷,您家三口人,这是三天的口粮,两斤小米、一斤玉米面,”林嫂把粮袋递过去,又额外给了一小把红糖,“给小孙子冲糖水喝,补补身子。”
救济坊主要帮衬那些老弱病残、暂时没找到活计的迁入者。每天辰时发一次粮,午时发些野菜、红薯,晚上还会烧一锅热粥,让没开火的人能喝上一口热的。“那个瞎眼的李婆婆,儿子在外面打工没回来,她自己没法干活,”林嫂指着一个坐在角落的老婆婆,“我们每天派专人给她送吃的,还帮她缝补衣裳,不能让她觉得没人管。”
除了粮食,救济坊还备着些旧衣物、棉被。有个刚迁来的寡妇,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身上还穿着单衣,林嫂赶紧找了两件半旧的棉袄、一床厚棉被给她:“先穿着,等上工挣了钱,再做新的。”寡妇抱着棉袄,眼泪掉在上面,晕开一小片湿痕。
为了让救济对象有盼头,救济坊还会安排些轻活。比如让腿脚不便的老人分拣草药,让手巧的妇人缝补旧衣物,干一天给半份口粮,也算“自食其力”。“不能让他们觉得领救济是天经地义,”林嫂说,“得让他们知道,只要有力气,就能挣到更多,日子能慢慢好起来。”
教育保障:子女有学,未来有盼
学堂的先生们特意来安居区走了一趟,给迁来的家庭发了“入学通知书”。上面写着:“凡迁入者子女,年满六岁即可入学,免学费,课本、笔墨由学堂提供,可插班上课。”进阶班的李先生还带着几个学童,给迁来的孩子们演示算术游戏,惹得一群孩子围着看,眼睛亮晶晶的。
“俺家娃在那边时,天天跟着俺在作坊外玩耍,连字都不识一个,”一个华工看着通知书,激动地说,“这儿还能让娃上学?真的不要钱?”周老先生笑着点头:“不仅不要钱,还教他们认字、算账,学好了将来能当先生、当工匠,比咱们有出息。”
学堂还特意在安居区附近设了个“预备班”,暂时容纳不下的孩子可以先在这儿上课,由两个年轻先生轮流授课。“这儿的桌子是工坊刚做的,黑板是用锅底灰刷的,虽然简陋,但能让孩子们先学起来,”李先生指着教室里的孩子,“你看那个穿补丁衣裳的娃,昨天刚来,今天就能背‘人之初’了,学得可快了。”
有个流民夫妇犹豫要不要留下,听说孩子能上学,立刻下了决心。“俺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能让娃也跟俺一样瞎混,”男人说,“只要娃能识字,将来能有个正经活计,俺在工坊累死累活都值!”
多维保障,人心渐稳
傍晚的安居区,处处透着安稳的气息。医疗点里,老陈正在给最后一个病人换药,嘴里哼着小调;救济坊外,领了粮的人们互相打着招呼,有的说“明天去工坊看看”,有的说“俺家娃明天就能上学了”;学堂的方向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和工坊收工的哨声交织在一起,格外和谐。
一个刚迁来的华工坐在自家刚搭好的棚子前,看着不远处的医疗点、救济坊,又想起白天先生说的“娃能上学”,突然对婆娘说:“咱不走了,就在这儿扎根吧。”婆娘正给孩子试新领的棉袄,笑着点头:“嗯,不走了,这儿有医有食,娃还能念书,比哪儿都好。”
天宇巡查时,看到救济坊的妇人在教几个老婆婆纳鞋底,医疗点的老陈在给孩子们讲“勤洗手不得病”,学堂的先生在教新入学的孩子写“家”字。他走到一个正在给孩子缝书包的华工身边,问:“还担心啥不?”华工抬起头,眼里带着笑:“啥都不担心了!有活干,有饭吃,娃能上学,病了有人治,这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夜幕降临时,安居区的灯火比往日更亮了些。临时医疗点的药香、救济坊的粥香、学堂的墨香混在一起,酿成了让人安心的味道。天宇知道,这些保障看似琐碎,却是留住人心的关键。当迁入者不再担心“生病没人管”“老了没依靠”“娃没学上”,他们才能真正把这儿当成家,把日子过出盼头。
议事堂的灯还亮着,林嫂正在统计明天的救济物资,老陈在写医疗点的用药清单,周老先生在核入学的新生名单。这些细碎的忙碌,像一条条细线,慢慢织成了一张安稳的网,将所有迁入者轻轻接住,让他们在这片土地上,踏实落地,安心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