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的腿开始发软。
他知道，文物科的备案是铁证，一旦查出来，他不仅丢钱，还会被圈子里的同行嘲笑，甚至影响他在纽约的生意。
“不用了……”他悻悻地松开手，像被抽走了骨头：
“算我倒霉，这画我不要了。”
随从们赶紧扶着他，灰溜溜地走了。
路过赵大爷身边时，安东尼狠狠瞪了陈凡一眼，眼神里全是怨毒。
人群渐渐散去，古玩街的风里还飘着糖油果子的香气。
陈凡揉着被掐红的脖子，长舒一口气。他望着赵大爷，眼眶有点热：“赵大爷，谢谢您。”
“谢什么？”
赵大爷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笑容里带着点得意：
“我孙子上次偷拿我的和田玉，还是你帮我找回来的。咱们古玩街的人，就得互相帮衬。”
他拍了拍陈凡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
“小陈，你今天做得对。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越怕得罪他，他越敢踩你；
咱们做鉴宝的，守的不是规矩，是良心，要是连真话都不敢说，还配叫‘神瞳’？”
陈凡点头，想起叶天龙曾经说过的话：
“古玩界的清朗，不是靠几个大人物撑的，是靠每一个愿意说真话的小人物。”
原来赵大爷早就懂这个道理。
“对了，”
赵大爷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
“最近有批货从东南亚过来，说是旧红木家具，我闻着味儿不对。你帮我留意点，要是发现问题，直接找我儿子。”
陈凡接过布包，里面是几块带泥土的红木碎片：“我会的，赵大爷。”
赵大爷拄着拐杖，慢慢往街口走。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棵守护古玩街的老槐树。
陈凡望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布包，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陈凡刚要转身回叶家，忽然瞥见街角的梧桐树下，站着个穿黑t恤的男人。
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可陈凡还是认出了他！
是上次在“金鉴杯”上找他麻烦的“海外收藏家”？
不对，那人的气质更冷，像个职业杀手。
他盯着陈凡，手指在口袋里动了动，像是摸着什么尖锐的东西。
陈凡的心跳猛地加快。
他假装没看见，转身走向叶家别墅，可余光里，那个黑影一直跟着他，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叶家别墅的灯光亮起时，陈凡站在书桌前，摸着怀里的布包。
叶敏端着牛奶走过来，看见他的脸色，皱起眉：“凡哥，怎么了？”
“没事。”陈凡笑了笑，把布包放在桌上：
“赵大爷给的，说有批货有问题。”
叶敏凑过来，摸着布包上的纹路：“是红木碎片？会不会是上次周启明剩下的？”
“不是。”陈凡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黑暗里：
“是新的麻烦。”
他想起梧桐树下的黑影，想起安东尼怨毒的眼神，想起赵大爷说的“互相帮衬”。
他知道，这场“神瞳”的传说，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荣耀。
而是所有守护真相的人，一起扛起来的责任。
而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终会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