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利用规则，利用信息差，利用这片被它们亲手毁灭的、规则混乱的废墟之地！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结合着《噬神篇》的推演、对方舟技术的理解、以及对“观察者”行为模式的分析。
一个极其疯狂、却又具备可行性的计划雏形，在他冰冷的意识中迅速勾勒成形。
需要材料，需要能量，需要……一个“鱼饵”。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坑壁旁那些瑟瑟发抖的幸存者。
幽暗的眼底，没有任何怜悯，只有绝对的、冰冷的权衡。
这些人的价值……除了提供一点微薄的信息外，就只剩下……作为能量源，或者……诱饵。
《噬神篇》的本能蠢蠢欲动，传递着吞噬、补充自身的渴望。
但就在杀意升起的刹那——
他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得自“归墟”的古老钥匙，突然极其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
一丝清凉、却带着某种警示意味的波动，悄无声息地流入他的意识。
并非阻止，更像是一种……提醒？提醒他这些“低价值”个体身上，或许存在着某种他尚未察觉的、更深层次的……“因果”？
顾明眼中的杀意微微一滞。
他再次仔细地、用一种全新的视角“审视”这些幸存者。
能量低微，灵魂孱弱，充满恐惧……毫无威胁。
但在那断臂队长死死攥着的拳头里，在那几个昏迷者无意识的抽搐中，在那母亲死死护着孩子的手臂下……他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东西。
不是能量，不是力量。
而是一种……意志。一种在绝对绝望中依旧不肯彻底熄灭的、属于“人类”的……挣扎求存的意志。
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
但……
顾明沉默了片刻。
缓缓收回了目光。
杀意悄然散去。
或许，留下他们，另有用途。比如，测试“观察者”对普通人类的态度？或者，作为未来可能存在的……某种交易的筹码？
念头既定，不再犹豫。
他转过身，走向那群幸存者。
脚步声在死寂的坑底格外清晰，如同丧钟，敲在每个幸存者的心脏上。
他们惊恐地看着他靠近，如同待宰的羔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顾明在断臂队长面前停下。
“名字。”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情绪。
队长身体一颤，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那双幽暗非人的眼睛，喉咙滚动了几下，才嘶哑道：“罗……罗洪……原江城特别行动队，第七小队副队长……”
“很好，罗洪。”顾明打断他，“想活吗？”
罗洪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猛点头。
“从现在起，你们所有人，听我指令。”顾明的目光扫过其他幸存者，“有任何异动，死。”
绝对的命令，不容置疑。
幸存者们噤若寒蝉，甚至不敢点头。
“你，”顾明指向罗洪，“带两个人，收集所有能用的物资，尤其是能量电池、金属、电子元件。其他人，原地待命。”
他没有解释原因，也不需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