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力道不小，王富贵“嗷”地一声扑出门外，摔了个狗吃屎。
两个狗腿子赶紧架起他，三人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色中。
院子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余大勇拍拍宋仁泽的肩膀：“仁泽啊，这事处理得好！对这种祸害，就不能手软！”
叶秀兰抹了抹眼角：“谢谢各位乡亲们了，大伙儿都回吧，明天还得上工呢。”
人群渐渐散去，宋家小院重归平静。
宋仁泽转身看见父亲蹲在门槛上，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老汉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皱纹里夹着化不开的愁。
“爸，您别往心里去。”宋仁泽走过去蹲在父亲身边，顺手捡起根树枝在地上划拉。
“王富贵就是个混混，掀不起什么风浪。”
宋建国重重地叹了口气，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这混账东西...好好的新房差点让他祸害了。仁泽啊，爸老了...”
“爸！”
宋仁泽一把按住父亲的手：“您说这话干啥？有儿子在呢！”
他捏了捏父亲粗糙的手掌：“往后家里有事，您和妈就甭操心了，儿子顶着。”
叶秀兰端着碗热茶走过来，眼圈还红着：“都喝口茶压压惊。你说这王富贵，咋就这么黑心肝...”
“妈，您别怕。”宋仁泽接过茶碗，热气氤氲中露出个笃定的笑：“他要是再敢来，儿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宋小桃和宋小梅两个丫头扒着门框往外瞅，小脸吓得煞白。
宋仁泽招招手：“过来，哥看看。”
两个丫头扑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胳膊。
宋小梅仰着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哥，他们为啥要祸害咱家新房啊？”
宋仁泽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有些人啊，就见不得别人好。”
他站起身，一手牵一个：“走，哥带你们看新炕去，保准暖和！”
叶秀兰望着儿子的背影，用围裙擦了擦眼角：“他爸，仁泽真长大了...”
宋建国把烟杆别在腰后，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是啊，能当家了！比他老子强。”
正屋里，宋仁泽给两个妹妹掖好被角。
新盘的土炕散发着干草的清香，灶眼里的余温烘得被窝暖融融的。
“睡吧，明儿哥带你们去赶集，买小鸡崽。”宋仁泽轻轻带上门，听见里头传来丫头们压低的欢呼声。
月光穿过新安的格子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宋仁泽站在院子里，深吸一口带着海腥味的夜风。
新房的门框还散发着桐油的气味，这一切都让他心里踏实。
与此同时，村西头的老王家却炸了锅。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王富贵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撞在门框上。
“废物！败家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王老栓抄起顶门杠就往儿子身上抡：“五百块钱！你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王富贵抱着脑袋在屋里乱窜：“爸！爸！别打了！我错了！”
“错了？”王老栓追着打，顶门杠雨点般落在儿子背上。
“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全村人都看见你光着腚被捆在宋家房梁上！”
“老子以后在村子里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宋家那死钓鱼的，都他娘的能骑我头上了！”
“真他娘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