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船上格外安静。
小峰躺在舱里，嘴里还回味着三刀鱼的鲜甜，没一会儿就打着轻鼾睡熟了。
六叔在 “破浪号” 上跟二柱聊了半宿，话题从鱼价说到年轻时遇见过的大风暴，最后也伴着海浪声入眠。
张平把航海图叠好放进抽屉，又检查了一遍闹钟，才躺下休息。
张凡躺在 “乘风号” 的舱铺里，指尖偶尔碰一碰胸口的定海珠，珠子凉丝丝的，却让他心里格外安稳，没一会儿也沉入了梦乡。
天刚蒙蒙亮，张凡就醒了。
穿好衣服走上甲板时，海风带着清晨的凉意，吹得人精神一振。
东边的海平面上，晨光正慢慢爬上来，把海水染成一片淡金，远处的海鸟展开翅膀，在晨光里划出一道道弧线。
他走到船首，双手撑着栏杆，目光缓缓扫过海面 —— 这片公海区域，他们来过好几次，每次来，总会遇到小灰一家，而且小灰一家总会给张凡带来不错的收获。
小灰是三只大白鲨里最小的那只，背上有块浅灰色的印记。
以往这个时候，只要渔船停在这片海域，总能看见小灰先探出背鳍，在海面划出一道银灰的线，接着它的爸爸妈妈就会跟过来，不远不近地跟着船，像是在 “巡逻”，偶尔还会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着光。
可今天，张凡看了半天，海面上除了偶尔掠过的海鸟，连一点鲨鱼背鳍的影子都没有。
他又掏出望远镜，仔细扫过远处的海面，淡金色的海水平静得像块绸缎，没有丝毫异常的波动。
“奇怪了……” 张凡皱了皱眉，心里犯嘀咕 —— 小灰一家从来不会缺席，就算来得晚，也会在上午之前出现，怎么这次连影子都没见着？
他想起之前没见到的小白一家，心里猜测：难道也是天凉了？大白鲨虽然比海豚耐寒，可深秋的海水一天比一天凉，说不定小灰一家也往更暖的海域去了？
正想着，小峰揉着眼睛走上甲板：“凡哥，你起这么早啊？”
看见张凡盯着海面，也凑过来问：“看什么呢？是不是有鱼群啊？”
“没，看看小灰一家。”
张凡回头笑了笑，“往常这时候早该来了，今天没见着。”
小峰一听，立刻睁大眼睛往海面看：“啊？小灰没来吗？我还想今天给它扔点小鱼呢！”
他也跟着看了半天，最后垮着小脸：“真没见着…… 是不是跟小白一家一样，去过冬了呀？”
“说不定是。”
张凡拍了拍小峰的肩膀，“天凉了，海里的动物都得找暖和的地方，等明年春天再来，肯定能见到它们。”
话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纳闷，不过转念一想，大海里的事本就说不准，也许是找到了更适合过冬的地方。
这时六叔和张平也陆续走上甲板，听见两人说小灰一家没来，六叔也有些意外：“往常这个点，我都能看见它们的背鳍了，今天倒奇了。”
张平笑着说：“说不定是知道咱们捞了鱼王，怕打扰咱们干活呢！”
一句话逗得众人都笑了，张凡心里的纳闷也散了些。
晨光越来越亮，金色的阳光洒满甲板，小峰跑去厨房准备早餐，六叔和张平开始检查今天要用的网具，张凡则再次看向海面 。
虽然没见到小灰一家，可晨光里的大海依旧温柔。
晨光越来越亮，金色的阳光洒满甲板，小峰跑去厨房准备早餐。
六叔和张平开始检查今天要用的网具，张凡则再次走到船首。
他悄悄将手按在衣襟下，指尖贴着定海珠，屏息感受了片刻，珠子依旧是凉丝丝的，没有半点暖意，连之前遇到三刀鱼群时的微弱热度都没有。
“看来这儿是没什么大群海货了。”
他心里想着，转头对刚端着粥过来的张平说：“大哥，咱们往东北方向挪挪，那边水色深些，说不定有鱼。”
两船很快启航，朝着东北方向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抵达一片有水草的海域，海面下能看见绿色的海草随波摆动，偶尔有几尾小鱼穿梭其中。
张凡停船后，又摸了摸定海珠，还是没反应。
“再换个地方。”
他对着对讲机跟六叔说，两船又朝着西北方向的暗礁区开去 。
暗礁附近常藏着鱼群，可停船后，定海珠依旧安静，连海鸟都只是偶尔掠过，没有聚集的迹象。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他们换了两三个地方。
有沙质海底的浅水区，有洋流交汇的海域，甚至还去了上次捕金枪鱼的附近，可不管到哪儿，定海珠都没传来熟悉的暖意。
小峰蹲在甲板上，有些泄气：“凡哥，怎么哪儿都没鱼啊？”
六叔也皱着眉：“这深秋的海，是越来越难捞了，往年这个时候，就算没三刀鱼，也该有鲅鱼群。”
张凡站在驾驶舱旁，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心里也在盘算：活水舱还有空间，总不能空着手换地方，不如先下一网试试，说不定能捞到些零散的海货，就算没有三刀鱼，普通海鱼也能卖些钱。
他转头对众人说：“别等了，咱们先下一网试试！张毅，把拖网准备好，慢点开，顺着洋流方向放网。”
“好嘞！” 张毅立刻精神起来，招呼小峰一起搬网具。
小峰一听要下网，也忘了泄气，蹦起来帮忙：“我来帮你拉网！说不定能捞到比三刀鱼还大的鱼呢！”
张平则在调整船的方向，让 “乘风号” 顺着微弱的洋流慢慢移动，方便拖网展开。
六叔也对着对讲机跟 “破浪号” 吩咐：“石头，跟着‘乘风号’的方向，咱们两船一起下网，拉大些范围！”
“破浪号” 很快响应，开始准备放网。
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拖网缓缓沉入水中，像一道银色的帘幕，在海下展开。
张凡站在船舷边，看着渐渐沉入水中的网具，虽然定海珠没反应，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期待 。
大海总有惊喜，说不定这一网，就能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