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霜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微微摇晃，每一次晃动，都恰好避开了怪物挥来的利爪，让攻击擦肩而过，毫厘不差。
与此同时，漂浮在空中的数把冰剑骤然出动，犹如雷霆突袭，准确地刺穿了三只怪物的身体。
但尽管被贯穿，它们依然没有倒下。
怪物们一边发出尖叫一边迅速分散，那双猩红的眼中多了一丝忌惮。
其中一只想沿着墙边悄然移动，却猛然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和双脚已被不知何时蔓延开的冰层牢牢冻住。
与此同时，它身上的伤口也开始迅速结冰，冰霜沿着血肉蔓延。
它剧烈挣扎了几下，但冰层纹丝不动。
它急切地扫视四周，寻找同伴，却只看到两尊已经彻底冻结成冰雕的尸体。
它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寒气中心、神情冷峻的冷无霜，又看了看还杵在门口的我。下
一秒，它猛地挥爪斩断了被冻结的手脚残肢，用断足踩在结冰的地板上，突然朝房间角落那对男女冲了过去。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以为它要鱼死网破。
谁知那怪物竟猛地一跃，撞碎了窗户，带着破碎的身躯逃进了夜色中。
忽然破碎的窗户把地上那女的吓得尖叫一声，几乎弹了起来。
“你不追吗？”我忍不住问道。
冷无霜提着刀，走到那两只被冻结的怪物面前，干脆利落地斩下它们的头颅和利爪，头也不回地答道：“它跑不了。”
话音未落，窗外便传来一声沉闷的“砰”，仿佛什么东西在坠地后摔得粉碎。
“其实，它跳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彻底冻住了，刚才那声，就是它落地粉碎的声音。”
冷无霜淡淡地说着，然后收刀转身，将目光投向房间角落里那对仍惊魂未定的男女。
他抬手弹出两道寒气，准确命中他们额头。
下一秒，那两人便像断了电似的软软倒在地上，相互依偎着失去了意识。
“这就结束了？”
“结束了。”
“就这？”
“不然呢？”
我有些无语地和冷无霜对视了一眼，“我还以为能看到一场精彩的大决战呢。”
“才三只下位种而已。如果连这种小角色都要拼命去打，那人类早完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从容地从我身旁走过。
“去把那掉下去的尸体回收，今晚的狩猎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相比我们进来的方式，下楼就普通多了。
我们直接坐电梯。
电梯内，我忍不住开口问道：“普通人看不到鬼族，对吧？”
冷无霜淡然的看了我一眼，虽然不知道我要问这种基础常识，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追问，“所在在刚才那对男女眼里，整件事就是他们正要亲热，结果一个cosplay少年突然冲进来开始尬舞？”
冷无霜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古怪。
“噗哈哈！”我顿时笑出了声，“你们是不是还有个专门的善后组织，负责清除目击者记忆？。”
他开始沉默不语。
“哎！别生气嘛！”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我发现他之前割下来的战利品不见了，就皱着眉问，“咦？你割下的头和爪子呢？”
“在这。”
冷无霜抬手拍了拍腰间一个造型简洁的金属小盒子，随即从中抽出一颗冻结着的怪物头颅，“地下都市制造的空间背包。容量不大，但非常实用。”
“哦哦，空间类装备啊，魔法世界里这种玩意儿挺常见的。”我点点头，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冷无霜瞥了我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总觉得，他那眼神里多了点莫名其妙的失望。
电梯的指示灯跳到了“1”，伴随“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跟着冷无霜走出去，嘴上还不忘继续问东问西。
“我看你打斗方式挺像法师的啊，可你拿的却是刀？”
“祖传的。”冷无霜叹了口气，“可能我祖先觉得，这样比较帅吧。”
他的话音刚落，又突然转调：“你说你想跟来，我原以为你是对保护人类这事有使命感。”
“可现在看来，你只是出于好奇。若是这样，以后别往这条路上走了，安心做个普通人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再接话。
我们走出大楼，按照冷无霜的说法，那只跳窗逃跑的鬼族，在半空中就被冻成了冰坨。那几把冰剑贯穿它的时候，冰元素的力量已经渗入了它体内。
我们顺着大道拐了个弯，很快就在地面看到了一堆碎冰。周围还聚集了不少人，正指指点点地围观着。
“诶？怎么回事？”我皱眉看着那群人，“普通人不是看不见鬼族么？可他们明显在看尸体啊？”
“他们看到的不是尸体，而是冰。”冷无霜平静地解释，“普通人虽然无法看见鬼族和魂力，但能看见它们造成的二次现象。”
“比如把房子打塌、让地面塌陷，或者是制造出火焰和寒冰。”
正说着，冷无霜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拦住了我。
他的脸色一变，眼中满是警惕。
“怎么了？”我一脸茫然，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然后我就在那堆碎冰旁边，看到一个蹲着的人影……
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形生物。
它浑身包裹着黑色甲壳，材质像是昆虫的外骨骼。而裸露的部分，是墨绿色的皮肤，表面泛着微微光泽。
那东西察觉到我们，慢慢站起身。
它转过头，露出一张混合着人类与昆虫特征的脸，嘴里吐出低沉的声音：
“是你们……杀了我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