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子……海……海怪……”
话还没说完，她身子一歪，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真没用。”
苏妲己从龙首上轻飘飘地落下，赤足踩在柔软的沙滩上，看都没看晕倒的王贵人一眼。
她对着那条巨大的银龙，随口吩咐道：“变小点，太占地方。还有，把那个晕倒的弄醒，别耽误回府。”
敖丙巨大的龙瞳里充满了屈辱和悲愤。
他堂堂东海三太子，龙族未来的希望，现在不仅成了别人的坐骑，还要干这种叫醒侍女的杂活？
可眉心处那道粉色的契约印记，却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意志，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龙吟低沉，带着无尽的憋屈。
银光一闪，巨大的龙躯迅速缩小，化作一个身穿银色锦袍，丰神俊朗，但脸色苍白如纸的年轻公子。
他走到王贵人身边，看着这个吓晕过去的凡人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但主人的命令不可违。
敖丙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对着王贵人的人中，不情不愿地弹出了一道微弱的水流。
“咳！咳咳！”
王贵人被冰冷的水流一激，猛地呛咳着醒了过来。她一睁眼，就看到一张俊美却冰冷的脸庞近在咫尺。
“啊！鬼啊！”
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胡喜媚身后，瑟瑟发抖。
敖丙的脸更黑了。
胡喜媚则好奇地凑了上来，围着敖丙转了两圈，鼻子还不停地嗅着。
“咦？大鱼变成人了？闻起来……好像没有刚才香了。姐姐，人形态的还能吃吗？肉会不会很柴？”
敖丙：“……”
他感觉自己不是被收为了坐骑，而是被当成了储备粮。
“行了，回府。”苏妲己打断了胡喜媚的美食幻想，转身朝总兵府的方向走去，“帝辛该等急了。”
……
总兵府，后院。
当李靖夫妇看到苏妲己身后，恭恭敬敬地跟着一个身穿银袍的俊美公子时，还没来得及奇怪。
可当他们看到那公子头顶上若隐若现的峥嵘龙角时，李靖手里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殷夫人更是吓得差点把怀里的孩子丢出去。
龙……龙族？！
而且看那气度和威势，绝非普通龙族！
这位苏贵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仅能让阐教金仙太乙真人吃瘪，现在连东海龙族都跟在她身后当仆人了？
“姐姐！”
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
被殷夫人抱在怀里的哪吒，一看到苏妲己，立刻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挣扎着要扑过去。
苏妲己从殷夫人手中接过哪吒，熟练地抱在怀里，在他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乖哪吒，想姐姐了没有？”
“想！”哪吒奶声奶气地答道，小脑袋在苏妲己怀里蹭来蹭去，亲昵无比。
苏妲己笑了笑，抱着他转身，指向一旁面无表情、生无可恋的敖丙。
“看，姐姐给你带了个新玩具回来。”
玩具？
敖丙的身体猛地一僵，额头青筋暴跳。
他死死地盯着苏妲己，如果眼神能杀人，苏妲己恐怕已经被凌迟了千百遍。
可契约的力量，让他只能屈辱地站着，一动不动。
哪吒好奇地看着敖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在研究这个“新玩具”该怎么玩。
他伸出小手，指着敖丙头上的龙角，兴奋地喊道：“角！角角！”
“喜欢吗？”苏妲己笑意盈盈，“以后就让他陪你玩，好不好？”
“好！”
哪吒说着，小身子一探，竟真的要去抓敖丙的龙角。
敖丙下意识地想躲，可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罪恶的小手，离自己的龙角越来越近。
那是龙族尊严的象征！岂容一个凡人孩童亵玩！
就在哪吒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龙角的前一刻，敖丙终于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他会伤到我的。”
“哦？”苏妲己挑了挑眉，“你是说，堂堂东海龙三太子，连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都打不过？”
敖丙瞬间噎住。
这话他没法接。
他要是敢动哪吒一根指头，别说苏妲己，光是旁边那个虎视眈眈的帝辛，就能立刻下令把他片成龙肉刺身。
哪吒的小手，最终还是抓住了敖丙的龙角。
他似乎觉得很好玩，抓着就不放了，还像拔萝卜一样，使劲晃了晃。
敖丙只觉得一股屈辱的怒火直冲天灵盖，他闭上眼，俊美的脸庞因为隐忍而微微扭曲。
他想起了父王那绝望的眼神，想起了自己被抽筋扒皮的“天命”。
罢了，罢了。
不就是被当成玩具吗？总比被当成腰带要好。
……
夜深。
帝辛早已在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安排下，住进了最好的院落。
苏妲己则将哪吒哄睡后，独自坐在灯下，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这次陈塘关之行，收获颇丰。
不仅成功在阐教内部埋下太乙真人这颗钉子，截胡了天命之子哪吒，还顺手收服了东海龙族。
但她并未忘记，朝歌城里，还有一盘更大的棋局在等着她。
旧的贵族阶层被清洗一空，朝堂几乎停摆。比干虽是一把好刀，却终究只是执行者。
想要建立她口中那个“新世界”，就必须建立一套全新的秩序。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百废待兴”尚未完成。】
【任务要求：为大商建立一套全新的官员选拔制度，打破世袭垄断，为新世界奠定基石。】
【任务奖励：反派值点，特殊建筑图纸：鹿台。】
苏妲己嘴角微扬。
这任务，来得正是时候。
她取来笔墨，在一张空白的竹简上，缓缓写下了两个字。
——科举。
……
翌日。
苏妲己找到了正在院中练剑的帝辛。
帝辛心情极好，他收了剑，大笑着将苏妲己揽入怀中。
“爱妃，此番出游，真是让孤大开眼界！先有仙人俯首，后有神龙为骑！天下间，唯有我的妲己，有此等风采！”
苏妲己靠在他怀里，柔声道：“大王，游玩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朝歌城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您处理呢。”
“哦？”帝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爱妃又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苏妲己将一份写好的竹简递给帝辛，“只是臣妾觉得，朝堂之上，那些老臣子既然心向西岐，便不必留了。可空出来的位置，总要有人填补。”
“总不能还让那些贵族的子弟顶上来，那和从前又有什么区别？”
帝辛接过竹简，缓缓展开。
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竹简上，一套完整而新颖的官员选拔制度，赫然在列。
不问出身，不看背景，凡大商子民，无论贵贱，皆可通过统一的考核，凭借真才实学，入朝为官！
“好！好！好！”
帝辛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地将苏妲己抱得更紧了。
“爱妃！你这哪里是选官之法，这分明是为孤量身打造的，一把足以斩断所有世家门阀根基的神剑啊！”
“有了此法，天下英才，尽为孤用！那些倚老卖老，仗着祖上功劳就敢与孤作对的废物，将再无立足之地！”
他看着苏妲己，眼中满是痴迷与赞叹。
“孤得妲己，胜过得到整个天下！”
苏妲己只是浅浅一笑。
这天下，迟早会是我的。
……
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了。
王驾整装待发，准备启程返回朝歌。
后院，哪吒死死地抱着苏妲己的腿，哭得惊天动地，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姐姐不走！哪吒要姐姐！”
一旁的敖丙，化作人形，尴尬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妲己蹲下身，擦了擦哪吒脸上的泪水，柔声哄道：“乖，姐姐回朝歌办点事，很快就回来看你。”
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塞到哪吒手里。
“这里面有好玩的，想姐姐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然后，她又看向敖丙，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看好他。他若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拔了你父王所有的龙鳞。”
敖丙浑身一颤，低头应道：“是，主人。”
苏妲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最后揉了揉哪吒的脑袋，转身离去。
哪吒的哭声，在身后越来越远。
车驾缓缓启动，胡喜媚还在为没能尝到龙肉而唉声叹气，王贵人则心有余悸地离车窗远远的，生怕再看到什么惊悚的画面。
苏妲己靠在软榻上，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陈塘关的方向。
她能感觉到，太乙真人那充满忌惮与怨恨的目光，正从某处投来。
苏妲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太乙，别急。
这艘贼船，你才刚刚上来。以后，有你忙的。
她的目光，越过陈塘关，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望向了那三十三重天之上，云雾缭绕的玉虚宫。
姬昌，只是开胃小菜。
元始天尊，我们之间的棋局，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