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撕裂夜空，红光扫过废墟般的装置残骸。四名杀手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枪口对准陈默三人所在的位置。他半跪在地，左手撑着地面，额头冷汗不断滴落。生物电能几乎耗尽，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
林小满靠在一块断裂的混凝土旁，左臂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她咬住嘴唇，手指紧紧扣住阻尼器的开关。守护者站在前方，右臂断裂，胸甲焦黑，但双目依旧亮着微弱的红光，扫描着逼近的敌人。
第一个杀手抬手射击，蓝色电弧划破空气。守护者猛然侧身，用残存的左臂格挡，火花炸开。冲击力让它后退两步，膝盖砸进碎石堆里。
陈默猛地将钢笔插入地面裂缝。指尖一颤，符文地雷阵瞬间激活。星轨在他意识中快速演算，标记出四人的移动轨迹。红色预警框接连闪现。
“准备。”他说。
林小满没说话，直接咬破指尖，鲜血顺着指腹流下。她在阻尼器表面迅速画出一道短符，随后将设备贴地推出。低频震荡波扩散开来，三把电磁步枪的能源回路同时中断，枪口熄火。
就是现在。
陈默抬起右手，向守护者发出指令。金属身影立刻后撤，动作僵硬却坚决。两名杀手见状加速追击，踩进了前方凹陷的碎石区。
林小满按下阻尼器第二模式。空间折光场启动，光线发生轻微扭曲。两名杀手视线错乱，误判了彼此距离。一人抬枪时打偏，子弹擦过同伴肩部装甲。那人怒吼一声，转身还击。
混乱中，陈默抓起钢笔，用力掷出。笔尖划过半空，落地瞬间引爆三枚地下符文雷。爆炸气浪掀翻两人，尘土冲天而起。
剩下两名杀手立即调整站位。一人掩护，另一人切换备用能源模块，重新锁定目标。电磁步枪充能完毕，枪口泛起蓝光。
“压制右侧！”陈默喊。
守护者强行启动肩部推进器，残躯猛冲而出。它撞向右侧杀手，硬生生挡住一发近距离射击。能量束击中它的背部，装甲大面积剥落，内部线路暴露在外，冒出阵阵白烟。
左侧杀手抓住机会，收起步枪，抽出高频振刀。他贴地疾冲，直扑林小满。
林小满来不及反应。她刚想后退，脚踝却被碎石绊住，整个人失去平衡。振刀寒光逼近眼前。
守护者突然调转方向，以最后的动力横撞过去。振刀切入它的左腿装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它成功拦住了这一击。
杀手迅速抽刀再斩，刀锋直取林小满咽喉。
陈默咬破舌尖，强行清醒。他摸出最后一管葡萄糖凝胶，一口吞下。甜腻液体滑入喉咙，体内的生物电能开始缓慢回升。
他拔出插在地上的钢笔，毫不犹豫地刺入左手虎口。剧痛传来，血液顺着笔身流下。他借着血能激发超载脉冲，在空中快速绘制引力偏转符。
杀手突进的身体忽然一歪，像是撞上无形斜面，整个人踉跄前扑。林小满抓住时机，举起阻尼器底部狠狠砸向其后颈。
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四周安静了几秒。
陈默喘着粗气，左手颤抖不止。他拔出钢笔，伤口流出的血混着汗水滴在泥土上。林小满扶着断墙站起来，脸色苍白，但眼神没松。
守护者单膝跪地，残破的身躯微微晃动。眼部红光忽明忽暗，发出断续的嗡鸣声，仍在扫描周围。
远处仍有零星的脚步声传来，更多敌人正在靠近。
陈默低头看向手中的钢笔。笔尖已经发黑，外壳出现裂痕。他知道这东西撑不了多久。但他不能停。
“还能走吗？”他问林小满。
“能。”她说，“只要没倒下，就能继续。”
陈默点头。他望向下一个装置的方向。那里还有三台未毁，时间所剩无几。
他伸手扶起守护者。金属残躯发出吱嘎声响，关节处冒出火星，但仍缓缓站起。它转向陈默，头部装甲轻微转动，表示接受指令。
“我们得加快速度。”他说。
林小满检查了一下阻尼器的电量。显示屏闪烁红光，只剩百分之十七。她关掉非必要功能，只保留干扰和折光场。
“接下来怎么打？”她问。
“按原计划。”陈默说，“陷阱优先，节省能量。能避战就避战，必须交手时，速战速决。”
他弯腰捡起一把掉落的电磁步枪，拆下能源模块塞进战术包。又从杀手身上搜出两块备用电池和一瓶止血喷雾。
林小满接过喷雾，重新处理左臂伤口。血暂时止住了，但动作一大就会裂开。
守护者走在最前面，虽然行动迟缓，但依然承担着侦测和警戒任务。它的传感器还能捕捉到三十米内的生命信号。
三人开始向第四台装置移动。路线绕开主通道，选择废弃排水沟边缘的隐蔽路径。地面潮湿，布满碎砖和断裂的电缆。
走到一半，守护者突然停下。眼部红光变成稳定红色，表示发现异常。
陈默立刻蹲下。林小满紧握手里的阻尼器。
前方五十米处，一台无人机悬停在低空，探照灯来回扫射。地面有两道车辙印，通向一片倒塌的厂房。
“他们增援了。”林小满低声说。
“不止是增援。”陈默盯着那片厂房，“那是临时指挥点。”
星轨在他脑海中展开热成像模拟图。厂房内部有六个热源，其中两个集中在中央区域，应该是主控台位置。另外四人分散在四周，携带武器。
“得先解决无人机。”他说。
林小满打开阻尼器的干扰模式，调整频率。但显示屏跳出警告：距离太远，功率不足。
“我来引开它。”陈默说。
“你现在的状态不行。”林小满反对。
“我没别的选择。”他看了她一眼，“你留在这里等信号。一旦灯灭，立刻切断它的返航程序。”
林小满抿嘴，最终点头。
陈默起身，故意踩响脚边的铁皮。声音传出去后，他转身朝反方向跑了几步，然后躲在一堆沙袋后面。
无人机果然调转方向，探照灯锁定了沙袋区域。它缓缓靠近，枪口开始充能。
就在这一刻，林小满按下干扰键。阻尼器释放出定向脉冲，精准命中无人机的通信模块。
灯光骤然熄灭。
无人机失去控制，螺旋桨停转，直直坠落。
陈默冲上前，在它落地前接住机体。他迅速拆下摄像头和定位芯片，扔进排水沟。
“通道打开了。”他说。
三人继续前进。接近厂房外围时，守护者突然发出短促警报。地面震动，一道金属网从地下升起，封锁了入口。
“触发式防御。”林小满说。
陈默观察网结构。这是电磁感应网，通电状态下会释放高压电流。断电的话，可以用物理方式剪断。
他取出钢笔，插入电网接线盒。星轨开始逆向解析电路逻辑。十秒后，系统短暂瘫痪。
“快！”他说。
守护者上前，用残存的能量刃割断两根主缆。金属网失去支撑，轰然倒塌。
三人穿过缺口，潜入厂房内部。
角落里，通讯器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出：“第三号节点已失联，确认遭遇袭击。所有单位，进入一级战斗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