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已经有眉目了。”
客印月微微点头道：“范贵妃这小女人，也是个不甘人下的主，看样子，她是想借冤家你的权势，扶持自己的孩子做太子，我刚透露出一点，你想和她结交的意思，她便每天上赶着与我接触。”
“啧……她不是还没生吗，就这么肯定，将来自己生的一定是儿子，不是女儿？”程光阳好笑道。
客印月撇嘴道：“所以我才说啊，这个小女人，真是心比天高。”
“无妨，像这种有什么欲望都表现出来的女人，反而是最好对付的。”
程光阳道：“反倒是那种看似无欲无求，实则绵里藏针，猜不透心事的女人，不好相与。”
客印月听了这话，咬唇道：“那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也是那种好对付的女人？”
“你可一点也不好对付……我腰都快被你累断了。”程光阳笑着道。
“什么呀，你这死鬼！人家跟你说正经话呢！”
客印月轻轻捶了他胸口一拳，随后躺在他怀中，询问道：“过几年我老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程光阳摸了摸她的额头。
“如果我现在不是皇上的奶娘，不是奉圣夫人，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客印月犹不放心，继续问道。
程光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柔声道：“我程光阳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你既与我有肌肤之亲，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对你不管不顾。”
客印月听了这话，仰起头来，盯着程光阳的眼睛看了片刻。
见他眼神真诚，完全不似作假，客印月心中非常感动，忽然间鼻头一酸，眼泪簌簌地流了出来。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程光阳见状，忙伸手替她拭去泪痕。
客印月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越哭越大声，边抽泣边道：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就是哪天为你去死了，也心甘情愿。”
“好了，不准说这种话。”
程光阳伸手捂住她的嘴，沉声道：“我不要你为我去死，也不准你为我去死，知道么？”
“嗯嗯……”
客印月乖巧地点了点头。
…
这年的年末，整个大明朝廷，从上到下，处处都洋溢着喜气。
北方，随着后金的覆灭，辽东地区已被彻底平定。
当初沦陷的各大城池，如辽阳、沈阳、铁岭、抚顺等地，重新回归大明版图，侥幸逃脱的数千后金士兵，根本无力与大明官兵对抗。
明军在初步稳定辽东局势后，立刻发兵西进，直逼赫图阿拉，准备将代善、莽古尔泰，以及残存的数千八旗兵，全部剿灭。
与此同时，南方的荷兰人也被平定，澎湖列岛和东番岛，皆被明朝收复。
没有了海盗与荷兰人的滋扰，程光阳立刻在福建一省，开始进行试点，除了当初的月港之外，福州港、泉州港、厦门港、江阴港，全都开始对外开放。
得知这个消息后，无数支洋人商队，开始向明朝官府缴纳白银，在取得官府颁发的贸易许可证后，立刻将自己的船队开入港口，停泊驻扎。
由于洋人商队财力雄厚，出手阔绰，很快便吸引大量明朝内陆地区的商人，成群结队地从各地赶来，与他们开展贸易。只用了极短时间，便带动了沿途各地的经济。
最可喜的是这年年末，各地税收数据汇总于户部，经过户部官员的仔细核算，发现除去开支后，居然盈余了八百万两，整整比去年多出了两百万两。
“陛下，今年户部盈余，比去年更多，只要能保持今年这个势头，用不了两三年，朝廷就能攒下几千万两的白银，到时候想要铸造新式货币，就容易多了。”
十一月底，程光阳带领家中妻妾，入宫为天启帝庆祝生辰的同时，向对方禀报了这个好消息。
“现在户部有这么多的盈余，臣认为，以后拨到陛下内承运库的银子，可以再多增加一百万，也就是三百万。”
乾清宫内，程光阳一面说着，一面打量天启帝的脸色。主动提出，要从今年户部的太仓库中，多拨出一百万两白银，作为皇帝个人的私房钱。
其实程光阳和天启帝的关系，如今已经变得非常微妙。
尽管天启帝明面上，依旧对程光阳表现得十分信任，各种加官、各种恩赏，但程光阳心里清楚，这些都是表象。
随着大明南北两地，战事慢慢终结，国库收入增长，财政也不再恶化，天启帝隐隐约约，已经有了想要从兴明社手中收回权力的念头。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现在整个大明，从中央到地方，到处都是兴明社出身的官员。这群官员，已经与程光阳建立了深厚的利益绑定，天启帝如果想要动程光阳，就得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更何况对于要不要动程光阳，天启帝本身是非常纠结的，他与程光阳之间的师徒之情，并不完全都是假的。
如果能够在保全程光阳的同时，又顺利从兴明社手中收回权力，对天启帝而言，那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先生……大明能有今日，先生真是居功至伟。”
天启帝举头望了望站在自己面前的程光阳，心情有些复杂，口中却笑着道：
“将来有朝一日，朕与先生若是同归万古，朕希望先生能够配享太庙，与朕做一对模范君臣，标榜史册。”
闻听此言，程光阳不由得愣了愣。
其实他能理解天启帝的心情，这位昔日的小皇帝，现在已经慢慢长大，不愿意再当傀儡了，对方想做的，是一个真正大权独揽的天子。
真要说起来，这其实也怪程光阳自己。
当年教育天启帝的时候，程光阳完全是把天启帝当作圣主明君来培养的。自古圣主明君，哪有谁会甘心当傀儡。
“陛下……这是臣的三个妻妾，两个儿子。”
叹了口气，程光阳不想再纠结这些，朝后方招了招手，让妻子陈阮芷，领着妾室徐妙染、王修微，以及儿子程明诚、程明辅，依次上前，给天启帝行叩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