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眼看着冲到出口,方晴心里那点盼头瞬间凉透了——哪是什么大马路啊,眼前就是个光秃秃的死胡同,墙高得根本不可能翻过去,而且连个人影都没有。
紧接着身后那伙人也追上来了,其中一个胖子扶着墙直喘气,呼哧呼哧地说:“呼呼……这娘们儿,穿个高跟鞋还跑得这么溜!”
旁边一人打趣他:“早让你减减那身肉,跑这两步路就累成狗,一会儿有你折腾的劲儿吗?”
胖子嘿嘿一笑,眼里闪着龌龊的光:“嘿嘿,玩女人我可有的是力气!这你放心!”
几人一边说笑,一边朝着方晴步步紧逼,把胡同口堵得严严实实。方晴急得蹲下身,抓起地上的小石子就往他们身上扔,可那石子小得跟米粒似的,打在人身上跟挠痒似的,一点用都没有。
她心里头直打鼓,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手心全是汗——坏了,这下可真是没辙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身后突然炸出一句带着火气的话:“他奶奶的,几个大老爷们围着一个姑娘欺负,不嫌丢人现眼?”
那伙人顿时火了,齐刷刷回过头去。方晴也跟着抬眼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个精瘦汉子,但是肌肉线条分明,长脸配着小眼睛,头发剃得跟子弹头似的,看着就不是善茬,论那股痞气,比眼前这几个还更胜一筹。
带头的那个啐了口唾沫,骂道:“你妈的找抽是吧?要不先把你揍趴下再说!”
那汉子举起手里的酒瓶,仰头又灌了一口,跟着“哐当”一声就把空瓶朝他们砸了过去,嘴里骂道:“来,孙子们,练练!你爷我好几天没活动筋骨,正浑身难受呢!”
都被挑衅到这份上了,谁还能忍得住?那几人当下就红了眼,二话不说抡起拳头,一股脑地冲了上去。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这口恶气出了再说,拳头瞬间就像雨点似的砸过去,场面直接乱了套。
看到这情况,方晴瞪大了眼,没想到那汉子明明看着清瘦,动起来却像阵风。最先扑上去的带头之人刚扬手要挥拳,就被他伸脚勾住脚踝,轻轻一绊,“噗通”摔了个嘴啃泥。另一个穿花衬衫的抄起旁边的空酒瓶砸过来,他头都没回,反手一扬,不知怎么就捏住了对方手腕,顺势往怀里一带,花衬衫疼得嗷嗷叫。
剩下三个见状更急,嗷嗷叫着围上来。汉子却不慌不忙,左躲右闪间总在间不容发时避开拳头,时不时抬手推一把、伸脚绊一下,动作看着不重,落到人身上却力道十足。瘦子刚冲到跟前,被他手肘往肋下一撞,顿时弓着身子像只虾;胖子的想从背后偷袭,他猛地回身,手肘正中对方胸口,一身肥肉都被震得颤动起来。
还没到半分钟,那四五个人就全捂着胳膊、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哎哟哎哟”直哼哼。那汉子跟没事人似的,还冲方晴挑了挑眉毛。
方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小声惊叹:“你……你这身手也太厉害了!跟玩似的……”
特林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屁大点事。虽说你刚才撞了我就跑,连句道歉都没有,我是有点不痛快,但我最见不得大老爷们欺负女的。”
地上那伙人还想撑着爬起来再耍横,就在这时,那汉子身后又走过来几个人。领头的气宇轩昂,留着棕色的侧背头,眼神里带着股横劲儿;旁边是个白胖白胖的,戴副眼镜,留着斜刘海,看着文绉绉的;还有一个皮肤黝黑的,个头跟座小山似的,壮得像头牦牛。
领头的开口问:“特林,咋回事?”
原来这身手不凡的汉子,正是上次跟波比、海星那一战,露过一手的特林。后过来的这三位,正是朱有观、石狮子和楼阁!
特林撇撇嘴:“你们咋都来了?就这几个货,还不够我逗乐的!”
石狮子笑骂:“切,谁担心你挨揍啊!是看你半天没影儿,还以为你喝断片儿了呢!”
特林摆摆手:“就我这酒量?不可能!我刚在后巷尿了泡尿,往回走时,这姑娘噌地跑过来撞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好家伙,这几个垃圾正围着她,不知道想干啥龌龊事,我这不就过来了嘛,顺手的事,走了走了,没事了,回去接着喝。”
朱有观他们几个压根没正眼瞧地上躺的人,自顾自聊着。
那几个挨打的好不容易撑着墙爬起来,其中那个胖子还不服气,压着嗓子嘟囔:“这也太窝囊了!要不咱跟他们提单挑?实在不行,报拉法哥的名号出来镇镇他们?”
可带头的那人从看见朱有观起,脸就白了,这会儿赶紧伸手捂住胖子的嘴,眉头拧成个疙瘩,咬着牙压低声音骂:“你他妈疯了?知道他是谁不?还单挑?嫌死得不够快是吧!”
胖子被骂了一句,立马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吭声。
这时候,石狮子才慢悠悠地把目光扫向那几人,撇着嘴一脸不屑:“还在这儿杵着干啥?趁着观哥还没发火,还不赶紧滚蛋!”
那伙人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地应着“是是是”,互相搀扶着,跟丧家犬似的灰溜溜跑了,连地上的狼藉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方晴在一旁听着,刚才石狮子嘴里的“观哥”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难道这几个人里,就有自己要找的朱有观?她忍不住把目光在几人身上打了个转,暗自考量起来。
方晴赶紧定了定神,脸上堆起礼貌的笑,快步走到几人跟前。她先转向特林,语气里满是感激:“帅哥,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特林咧嘴一笑,摆摆手:“嗨,妹妹,这有啥好谢的。帮美女解围,那不是我最喜欢的事儿!”说着还冲她挤了挤眼,一脸轻松的样子。
方晴笑了笑:“哈哈,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呀,帅哥?”
特林咧嘴一笑:“我们都是在社会上玩的,大伙儿都叫我特林。不过你要是非叫我帅哥,我也没意见。”说着,他用下巴指了指旁边三人,挨个介绍,“这胖子,你叫他石狮子就行;这个块头最大的叫楼阁;而这位,是我们老大,是郊区……哦不对,是十城区的总扛把子!朱有观,观哥!”
介绍到朱有观时,特林特意抬高了点声音,眼神里带着股子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