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说啊，”宇智波瑰出声打断了这场对峙，她站在中间，灰色家居服显得无害，却自带从容气质，她轻飘飘道：“卡卡西，带土是我的朋友，别这样说他。”
这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带土愉快地笑了一声，一把抱住了宇智波瑰的胳膊，脸贴在她肩膀处，脸上泛起点点红晕，“最喜欢瑰了！”
简直像恋爱青春剧里的女子高中生一样。
带土的笑脸在卡卡西眼里格外刺眼，但比不上少女侧头垂眸微笑的脸令他痛恨。
——因为那不是对着他的。
阳光普照的房间中，他仿佛又闻到潮湿的味道，视野中泛起水汽，模糊了他的理智。
灵魂好像升腾起来，卡卡西站在第三视角看着宇智波瑰，冷冷地想。
对啊。
瑰和他不一样。
她不仅有亲人朋友，性格还受众人喜爱，有数不清的人想和她在一起产生羁绊。
而他只有宇智波瑰。
这种感觉突如其来，冰水一样丝丝缕缕地渗入卡卡西的思考中，让他心底发寒。
得找个办法。
让瑰身边也只剩他一个。
念头一闪而过，却在卡卡西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记。
他穿着米白色家居服，可神情阴沉，攻击性在紧皱的眉间披露，黝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带土，他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滚出去。”
情绪点的提示音接连不断，宇智波瑰眉头一跳。
卡卡西这是应激了。
她向来理性远超感性，所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句话造成的影响这么大。
……是不是她太宠卡卡西了？
但她还没来得及安抚，带土不甘示弱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瑰都没说话，想让我走先想想怎么瑰同意吧。”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和人争吵这方面，他无意中学了他最恨的人——日向鸣的手段。
示弱和伪装。
明明内心已经因卡卡西被偏袒而嫉妒得天翻地覆，却还要伪装出天真的样子去攻击。
卡卡西往前一步，眼白已经爬上血丝，低吼道：“我说你，滚出去！”
“够了！”宇智波瑰训斥道，她皱眉看向银发少年，表情满满的不解与不赞同：“别闹了，卡卡西，你怎么能对同学这样？带土又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
四个字让卡卡西背后泛起颤栗，他盯着宇智波瑰漂亮的眉眼，神经质地咬住唇内侧，心里发狂了似的嘶吼：
——你有那么多东西，当然觉得唯一的爱被抢走是“没做什么”！
动物本能的占有欲在发酵，演变成绝对无法容忍他人靠近宝物的偏执。
重压之下，父亲死后一半精神世界崩塌的迷茫消散了，那片废墟轻而易举地被某种走上歧途的、关于爱的偏激想法所占据。
就像一直雾蒙蒙的世界变得清晰，卡卡西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
让瑰爱上他，亲口答应他，她的生命里也会只有他一个。
不过瑰不接受？
那很简单。
——杀掉瑰在意的那些人，让她只剩他一个人可以依靠。
看卡卡西半天不说话，宇智波瑰又放软了语气，半命令半安抚道：“好啦，卡卡西，你先上楼去，带土来找我大概是我家里有事，我跟他说完就去找你，好吗？”
说着她手也没闲着，感受到带土又要说话的意图，偷偷捏了下他的手，警告他不要再生事。
在思考是否能当场杀死带土并得出了否定答案后，卡卡西勉强接受了这一说法，他憎恨地瞪了带土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上了楼。
等人离开，带土收回阴森目光，小狗一样哼哼唧唧地撒娇道：“瑰——我们回去吧？”
“不行，”宇智波瑰伸手把门关上，边带着他往客厅走，边放低了声音，“今天我要陪卡卡西，我答应了他的，别闹。”
她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带土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虚假的阳光笑意，“你对他真好。”
宇智波瑰一笑，没有接话，目光落在他指尖，语气一转：“你的手怎么了？”
他欲擒故纵地藏了藏指尖，“没什么啦……”
少女已经捉住他的手，认真地去看那片刚渗出的血迹，陈述道：“流血了。做任务受伤了？”
“嗯，但你放心，不痛的！”
“说谎。”
宇智波瑰两下拆了绷带，盯着那块伤处，表情带了点心疼，掌心浅浅绿光亮起，盖住猩红发褐的伤处。
其实她一语双关。
带土真的不聪明，伪装出的伤口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敌人造成的。
……算了，也没指望他什么。
她抬眼，触目所及是一张泛红的俊脸，见她看过来后一顿，有些羞涩地移开眼，短睫颤啊颤，和在阳光中发亮的短发一起，毛茸茸的。
像小狗。
“下次受伤去医院，别自己包扎。”宇智波瑰嘱咐道。
“嗯，我会的！”
“伤也治好了，所以，带土找我干什么？”
“想你了，所以来找你。”带土说到这些又很坦诚，眼巴巴地看她，“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很久？不也才四天不到……”
“就是很久啊，”带土睁大眼睛认真起来，“四天！我们都四天没有见面了，而且护卫任务很无聊，雇主根本就没遇到过危险，还要我们护送……”
“耐心也是忍者的重要素质。”宇智波瑰被卡卡西的提示音分神，回复得就敷衍了些，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楼梯。
然后视野就被带土浓黑的眸占据。
他把脸摆在宇智波瑰面前，笑意消失了，大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甚至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感。
“瑰在想卡卡西吗？”他轻轻道。
宇智波瑰没说话，平淡地回望他。
没得到回答，带土神经质地抓起胳膊，絮絮叨叨道：“我也没有朋友、没有父母，和卡卡西一样……所以瑰，能不能也像关心他一样关心我？”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宇智波瑰打断他。
“……什么？”带土瞪大眼睛。
少女笑了一声，放松地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审视着他的嫉妒和攀比。
她抬起手，点点带土的眼下，让后者眼睫不由颤动，轻笑道：“这里，湿漉漉的眼眶。”
手指又划过他挺直的鼻尖，“泛红的鼻头。”
向下，是饱满抿起的唇，“软软的嘴唇。”
最后她摸摸他的头，“还有毛茸茸的短发……”
“像争宠的小狗狗。”宇智波瑰笑，看他的脸一下爆红。
“嗯，唔？”带土被她的亲近触碰弄得手足无措，什么阴暗想法都没了，慌张地瑟缩着，又没法彻底躲闪开。
她一把捏住他的脸，亲昵道：“带土，你好可爱呀。所以——”
“要不要当我的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