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家装了大量摄像头,不是为了摆设,而是为了掌控。
塔寨的监控系统都是真的,尤其重要人物家中,密不透风。
那些涉及制毒贩毒的家庭,摄像头更是数不胜数。
他心里清楚,自己干的是掉脑袋的活儿。
无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他的成功,靠的是心狠,也靠这份极致的谨慎。
他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不会因一时得意而放松警惕。
能做到知己知彼,靠的是冷静与理智。
祁同伟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真正的威胁。
从陈红涛的提前警告,到省里的高层亲自过问,再到祁同伟亲自查案,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人有多厉害。
当祁同伟在案发现场查看时,林耀东也在一旁观察。
现场凌乱不堪,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但祁同伟却像是在看一幅清晰的图谱,将一切细节串联成线,理得明明白白。
如果林耀东对整件事一无所知,他大概会以为祁同伟在瞎扯。
但他偏偏清楚林胜文一案的来龙去脉,也正因如此,他才确信,祁同伟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祁同伟对林耀东的态度明明温和,可林耀东却觉得背后发凉。
那种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祁同伟开口说:
“林胜文的遗体我们要带走,具体死因需要法医进一步解剖确认。”
林耀东赶紧摆手:
“祁处,这事就拜托您了。”
祁同伟郑重地点点头:
“没问题。”
他转头指着陈光荣说道:
“我这次只是来走一趟,案件由陈大队全权负责。”
林耀东露出笑容:
“无论如何,谢谢您能亲自来塔寨。”
“第一神探,果然名不虚传。”
祁同伟摆了摆手,笑着回应: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雷霆扫毒那边还在推进。”
林耀东连忙点头:
“您先忙,您先忙。”
他笑着将专案组和蔡永强送出塔寨,目送他们上车离开。
一转身,他看见了林耀华和林灿父子。他下意识地回头,发现专案组的人已经离开视线。
他松了口气,转头狠狠瞪了林耀华父子一眼,语气严厉:
“你们两个,绝不能出现在专案组面前。”
林耀华一脸疑惑:
“哥,你脸色不太对。”
林耀东扫了一眼四周,脸色阴沉:
“回办公室再说。”
林耀华和林灿互相对视,满是不解。
回到办公室后,
林耀东开口问:
“昨晚,你们几个人处理林胜文的?”
不等两人回答,他自己继续说道:
“加上胜武和胜文,一共是六个。”
“胜文和胜武先跪了一会儿,接着你们把他拖到里屋动手。”
他盯着林耀华父子,林灿一脸震惊地看向父亲,而林耀华也露出疑惑。
“你们用绳子勒晕了胜文,之后把他挂上了房梁。”
林灿皱眉道:
“东叔,辉叔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
林耀东说的这些,正是他们干过的事。
林灿感慨地说:
“辉叔气量真大,林胜文再不争气,也是三房的人。”
“林胜文不成器,但胜武可是三房年轻人的顶梁柱。”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佩服:
“辉叔不愧是三房的领头人,公平公正,确实让人佩服。”
砰!
林耀东猛地一掌拍在桌上。
林耀华和林灿都被吓了一跳。
林耀东眼神凌厉地盯着两人:
“从昨晚到现在,我没见过宗辉,也没见过你们任何人。”
父子俩彻底懵了。
林耀东心里清楚得很,但没人跟他解释过原因。
他缓缓地吸了口气,开口说道:
“你们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明白?”
“不是我多聪明,是有人告诉我了。”
林耀华和林灿同时开口:
“谁?”
林耀东低声说出一个名字:“祁同伟,特殊案件调查处的。”
“不可能!”林灿立刻摇头,“这不可能!”
“我和林天昊动手的时候,我亲自确认过,没人跟踪。”
“东叔你也知道,那房子早就破得不行了,连我们塔寨的小孩都不敢去。”
“到处是灰,蜘蛛网挂满墙。”
“他怎么可能发现?”
林耀东叹气:
“你刚才已经说了——灰尘太多,地上脚印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灿还是想不通:
“几道脚印而已,能说明什么?”
林耀东慢慢说道:
“在我们眼里,就是几道脚印。可在祁同伟眼里,那就是线索。”
“他是国内最擅长看脚印的专家。”
“他一眼就认出了林胜武和他弟弟的足迹。”
“听说,”林耀东继续说,“陈光荣讲过,祁同伟能从脚印看出性别、年纪、身高、体重。”
“甚至,走路的习惯。”
林灿嘴巴张得老大:
“这也太玄了吧?”
林耀东盯着他,语气平静:
“那我问你……”
“我说的这些事,是不是昨晚才发生的?”
林灿哑口无言。
林耀华皱着眉:
“要是祁同伟真有这本事,咱们几个,是不是不能再露面了?”
林灿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
“东叔,我要不要先躲一躲?”
林耀东没回答,反而问: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掌控谈话节奏的关键,是提问。
林灿果然老实交代:
“胜武把胜文带回来后,几位族老不是在商量怎么处罚他吗?”
“没人看着胜文,这家伙又偷偷跑去‘甜蜜蜜夜总会’喝酒去了。”
林耀东的脸色沉了下来。
“甜蜜蜜夜总会”在东山市是个小众却有名的地名。
那地方,是瘾君子和毒贩最爱去的据点。
雷霆扫毒时,那里被抓的人不少。
林胜文刚从警局出来,不躲风头,反倒往那种地方跑。
林灿还在继续说:
“他出来走走,慢慢冷静一下也好。”
“只是没想到……”
“他跟几个姑娘吹嘘,说自己干过贩毒的事,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林耀华说道,
“这人简直疯了,狂妄到敢跟警察叫板。”
林灿点头说:
“我们把他带回来了,交给族里长老们处理。”
林耀华接着讲:
“我和宗辉两个人决定对胜文做裁决。”
“胜武带着胜文跪下求情。”
“我们问得很清楚,胜文也承认,他违反了我们定下的铁规——您讲得很明白,今年一律不准出海捕鱼。”
“这是死命令!”
“轻则除名,重则……”
“我和宗辉商量后,他最终也同意了。”
“然后林灿和林天昊就执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