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走廊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秘书小陈低着头快步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双臂紧紧环住胸前的文件夹，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那件新买的雪纺衬衫领口开得有些低，方才在办公室为董事长整理文件时故意为之，此刻暴露在公共区域的目光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既心虚又别扭。
回到自己靠窗的工位，她几乎是立刻就将转椅转向办公桌内侧，借着整理桌面的动作飞快拽了拽衬衫下摆，又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领口，确认不会引人非议后，才长舒一口气点开电脑文档。
键盘敲击声断断续续，她的心思却总飘回几分钟前——董事长接过文件时那若有似无的眼神，现在想来竟像是根细针，显然他已经坐立难安了。
就在这时，右下角的邮件提示突然弹出。
小陈点开一看，“人力资源部关于规范员工上班时间着装要求的通知”几个黑体字赫然映入眼帘，里面明确写着“职场着装需保持得体庄重，避免过于暴露或休闲的服饰”。
她的手指猛地顿在鼠标上，后颈瞬间涌上一阵热意。
整个部门谁不知道她今天穿了什么？这通知来得也太巧了。
“分明是冲我来的。”小陈咬着下唇，心里跟明镜似的。
除了董事长，谁会特意让人力资源部发这种针对性的通知？她原本想借着亲近的机会刷存在感，没想到第一步就碰了壁。
看来这招“曲线救国”是彻底行不通了。
她慌忙起身，抓起储物柜里的备用外套就往换衣间跑。
隔间门“咔嗒”锁上的瞬间，她三下五除二脱掉那件惹事的衬衫，换上保守的棉质内衣，再套上外套系好纽扣，直到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和其他同事没两样，才敢推门出去。
楼梯间的声控灯在她脚步声里亮起，昏黄的光线将人影拉得很长。
小陈确认四周空无一人，才颤抖着手指拨通了陈裕年的电话。
“嘟”了两声后，那边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
“陈总，”她把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人力资源部刚发了着装通知……我之前想的办法，好像没用。”
挫败感像潮水般漫上来，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声音里的沮丧。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陈裕年的语气听不出半分意外：“没关系。你想想，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他早看习惯了。反倒是以后的商务应酬，酒桌上、晚会上，那种半正式又带点松弛感的场合，才是你真正的机会。”
小陈愣了愣，脑子里像突然被点亮一盏灯。
是啊，上班时间有诸多顾忌，可应酬时觥筹交错，氛围本就不同，那时再自然流露的亲近，反而不容易引人怀疑。
“哦，我明白了。”她的声音轻快了些，下意识往楼梯转角又挪了挪，生怕隔墙有耳。
“记住，”陈裕年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对付这种男人，光靠外表没用。你得学会抓住他的心——是让他觉得你懂他、能帮他，而不是单纯想往上爬。时机也很重要，急不得。”
楼梯间的灯又暗了下去，小陈在黑暗里用力点头，指尖攥紧了手机：“好的陈总，我懂了。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她在原地站了几秒，直到心跳平复才推开楼梯间的门。
走廊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这个刚接完电话的秘书，眼里已经没了刚才的慌乱，只剩下一种了然的平静。
陈裕年将手机随手搁在红木办公桌上，指节轻轻叩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了下来，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斓的影子，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那点算计。
“李振东这老狐狸，倒还有几分定力。”他低声嗤笑一声，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
原本以为派小陈去敲边鼓，凭着那姑娘年轻鲜活的劲儿，总能在李振东心里激起些涟漪，没成想对方反手就是一记“着装规范”，明着是整顿风气，实则是给小陈，也是给他递了个软钉子。
他想起小陈今天早上汇报工作时那副精心打扮的模样，雪纺衬衫衬得皮肤白净，眼神里带着刻意练习过的温顺——虽说比起那些风月场上的老手少了点韵味，但在一众循规蹈矩的秘书里，也算得上出挑了。
“论模样身段，可不比林美娟差多少。”陈裕年摸了摸下巴，看来李振东这关，比他预想的更难啃。
提到林美娟，他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柔和了些，眼底却闪过一丝玩味。
前两次在酒店房间的温存又漫上心头——她穿着酒红色旗袍倚在床头的样子，发丝间还沾着沐浴后的水汽，眼神迷离又带着点倔强，像只被驯服却没断爪牙的猫。
那种又撩又抗拒的劲儿，比小陈的生涩直白，确实更勾人。
可这念想没持续几秒，就被现实的冷意浇灭了。
陈裕年端起桌上的冷茶抿了一口，眉头重新皱起。
林美娟肯留在他身边，说白了不过是被那些照片捏着把柄。
每次约会，她眼里的顺从总掺着几分戒备，像根紧绷的弦，指不定哪天就会断。
“想让她死心塌地？难啊。”他对着空荡的办公室喃喃自语。
用威胁换来的依附，终究是镜花水月。他要的从来不是一时的偷欢，而是能真正攥在手里的棋子。
李振东这边不好突破，林美娟这步棋又不稳妥，看来接下来的布局，得更谨慎些才行。
窗外的霓虹愈发亮了，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散落着文件的桌面上，像一张无形的网。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林美娟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刚对着电脑敲完一份报表，鼻尖突然一阵发痒，忍不住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外面的同事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笑着摆摆手，心里却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这是谁在念叨我呢？”
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尖，起身想去茶水间倒杯热水，路过窗边时，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就在这时，一个被她刻意忽略了快一个月的念头，像根细针突然刺破了平静——这个月的月经，迟迟没来。
起初她只当是工作太忙打乱了周期，毕竟项目冲刺那几周，她几乎天天加班到深夜，饮食也没个准点。
可此刻站在窗前，微凉的风拂过脸颊，另一个更让她心慌的细节猛地窜了出来：这个月和陈裕年那两次私密约会，他都没有做安全措施。
当时的暧昧氛围太浓，被威胁逼迫的她脑子里像塞了团棉花，什么顾虑都抛到了脑后。现在想来，那些被情欲冲散的理智，正化作密密麻麻的焦虑，顺着脊椎一点点往上爬。
林美娟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小腹，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去，却丝毫压不住心底的恐慌。
她和陈裕年的关系不能被人发现，如果真的……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手脚一阵发凉，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暖，她却像站在风口里，浑身都透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