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东坐在宽大的真皮办公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落地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在桌角的财务报表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晃得他眼晕——林美娟说数据没问题，可他总觉得心里发慌，尤其是想到上次开会时财务总监躲闪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指尖顿住，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按下了助理小张的分机号。
“小张，你过来一下。”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带着几分沉稳。
“好的董事长，马上到。”小张的回应很快，带着一贯的恭敬。
挂了电话，李振东靠在椅背上，手指揉了揉眉心。
办公室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他能隐约看见外面办公区的人影——小陈正坐在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发梢泛着浅金色。
他的目光顿了顿，又赶紧移开，脑子里却闪过昨晚酒店里的画面。
没一会儿，走廊里传来小张的脚步声。小陈抬头时，正看见小张抬手敲了敲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走了进去。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停住，眼睛盯着那扇关上的门，心里莫名地紧了紧——李振东早上刚到公司就找小张，会是什么事？
办公室里，小张站在桌前，腰杆挺得笔直：“董事长，您找我。”
李振东拿起桌角的财务报表，递了过去：“这是财务刚送过来的报表，你去核查一下里面关联公司的背景，尤其是上次合作的那家，看看资质、信用记录有没有问题，下午之前给我结果。”
“好的董事长，我现在就去办。”小张双手接过报表，小心地叠好放进文件夹，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李振东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希望是我多虑了，别出什么岔子。”
外面，小陈看着小张拿着报表从办公室出来，脚步匆匆地走向资料室，心里的疑云更重了——报表？难道是公司财务出了问题？
她指尖在鼠标上划来划去，心思却全不在工作上。
过了大概十分钟，她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短裙，又对着手机屏幕补了点口红，踩着高跟鞋走到茶水间，冲了一杯李振东爱喝的无糖美式，端着杯子慢悠悠地走向董事长办公室。
“咚咚咚——”她轻轻敲门。
“进。”
小陈推开门，脸上挂着甜笑，端着咖啡走到李振东桌前：“董事长，您的咖啡好了。”
李振东抬头看见她，眼神瞬间软了下来，放下手里的笔，伸手示意她过来：“你来的正好，我这一上午，脑子里都在想你。”
小陈心里一甜，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把咖啡放在桌角，轻轻走到他身边，顺势坐在他怀里，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大早晨的想我干什么呀？”
李振东伸手搂住她的腰，指尖隔着薄薄的布料蹭着她的皮肤，语气带着几分慵懒：“还能想什么？想昨晚在酒店里的事。”
小陈脸颊一红，轻轻推了他一下：“你不怕被人看到啊？万一有人进来……”
“怕什么？这个点大家都在忙，没人会来。”李振东说着，低头把脸埋进她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昨晚从你那儿出来，一路都在想你，回家躺在那儿，脑子里全是你的样子。”
小陈故意嘟起嘴，手指轻轻掐了下他的胳膊：“讨厌，昨晚舒服够了就走了，现在才说想我，早干什么去了？”
“你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李振东笑着抬头，捏了捏她的脸。
“再可爱，也没你老婆可爱吧？要不然你怎么不留在我那儿？”小陈话里带着几分酸意，眼睛却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李振东的动作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知道的，我也是没办法。她现在怀孕了，情绪不稳定，我得多照顾着点，你就忍一忍，好不好？”
“怀孕了？”小陈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似的，手指瞬间攥紧了他的衬衫，可脸上还是强装镇定，故作惊讶地问，“她什么时候怀的？多久了啊？”
“有一段时间了，前几天刚刚去医院做的检查。”李振东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所以最近我可能要多回家陪陪她，你别多想。”
小陈心里飞快地盘算着——怀孕了？这倒是个机会。
如果林美娟怀着孕，李振东会不会因为愧疚对她更包容？可反过来想，有了孩子，李振东是不是更不会离婚了？她压下心里的慌乱，脸上重新挤出笑容，伸手抚平他衬衫上的褶皱：“那你可得好好照顾她，别让她累着了。”
“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干什么都行。”李振东见她没闹脾气，松了口气，又伸手去搂她的腰。
“别摸了，一会儿真有人进来了。”小陈轻轻推开他，从他怀里站起来，往下拽了拽短裙，整理了一下头发，“我刚看见小张过来了，万一他再回来……”
李振东有些意犹未尽地收回手，靠在椅背上：“没事，就是让他查点财务上的小事，得需要些时间呢。”
小陈眼睛一亮——财务的事？她心里记了下来，脸上却笑得更甜了：“行啦，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省得耽误你正事。”说着，她拿起桌上的空杯子，转身轻轻带上门，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小陈踩着高跟鞋往工位走，走廊的灯光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林美娟怀孕的事像颗石子，在她心里砸开一圈圈涟漪——李振东因为孩子对林美娟多了几分耐心，可要是陈裕年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毕竟陈裕年对林美娟，从来都没断过心思。
她坐回工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目光扫过屏幕上还没做完的报表，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犹豫了两秒，她拿起手机，点开和陈裕年的聊天框——上次联系还是两天前，陈裕年问她李振东最近的行踪，她只含糊说了句“忙着谈合作”。
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删了又改，最后只留下两句干脆的话：“有两个事，一个是林美娟怀孕了，另一件事是李振东让助理张同新去核查财务报表了。”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的紧张。
陈裕年向来心思重，尤其是涉及林美娟的事，总爱钻牛角尖。她想象着陈裕年看到信息的样子，是会立刻打电话来问，还是会沉默半天再回复？
其实，陈裕年一直瞒着她，并没有把他和林美娟偷情的事告诉小陈。
手机静静躺在桌面上，屏幕亮了又暗，却迟迟没有传来新消息。
小陈把手机往抽屉里塞了塞，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电脑屏幕，可目光总忍不住往抽屉的方向瞟——她倒要看看，陈裕年这次，会怎么应对这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