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娅就相信了，严厉的神色再度缓和了下来。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会贪恋那一点点的温暖，再正常不过。
不过，她还是觉得没必要浪费几年的时间。
“你现在还小，所以会看重那些东西，其实那些东西，对你未来的人生帮助不大。”
“你已经成年，你将要面对的，不再是过家家的那一套。”
“你要记住，你的人生，和别人的不一样，你需要尽快学会应对残酷的方法和手段。
“而那正是我打算教会你的。”
奥利维娅说了许多。
恐怕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她竟然还会有这么耐心、好脾气的时候。
空芜一边听一边点头，完全是一副谦虚受教的样子。
受教完她却不改：
“……大学的生活虽然只有短短几年，但我认为它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阶段，我不想因为眼前出现了更好的前程就草率地抛弃掉它，然后又在无限漫长的未来里不断后悔今日做下的决定。”
“因此，很抱歉，阁下，我必须要让您失望了。”
“……”
简直是冥顽不灵！
奥利维娅充满厌烦的眼刀有如实质般刮过空芜。
空芜感受到了，面上适时显露出了些许畏惧的神色。
适当的示弱是必须的，特别是在掌权者面前。
但又不能表现为懦弱，只有在需要迷惑敌人时，懦弱才有机会成为正确选项。
眼下的奥利维娅不应当被划入她的“敌人”范畴。
见到奥利维娅的第一眼，空芜就知道奥利维娅肯定对自己怀有某种不满，然而，她并不担心奥利维娅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如果奥利维娅真想把她怎么样的话，一开始就已经下令把她拿下了，而不是容忍她到现在，甚至还打算将她带到身边亲自教导。
通过一步步的试探和观察，空芜现在已经有了大概的结论：奥利维娅应该是和莫古一样，认识她的亲生父母。
她应该长得像自己的父母，很大概率同时具备父母的某些外貌特征，也就是既像父亲又像母亲。
所以他们二人和她初见面时，才会都盯着她的脸看，他们通过她的外貌认出了她，确认了她的身份，
以前她还怀疑过莫古会不会是自己的父亲，现在她认为应该不是。
莫古应该是她母亲的故人，因为母亲的关系而关心她。
至于奥利维娅表现出来的对她略显矛盾的关注，空芜暂时还猜不出具体是怎么回事。
在空芜暗地里扒拉真相时，奥利维娅已经决定放弃劝说这个死脑筋的小孩。
“行，你喜欢待在学校，那你就先在学校里呆着吧。”
空芜正奇怪奥利维娅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时，就听到她继续说道：
“但你需要转学。就转去天穹军校吧。”
“为什么？”空芜不解地问。
“为什么？”奥利维娅不屑地发出一声轻哼，“因为我看不上银河军校，连联赛冠军都拿不到，能指望他们教会你什么？”
空芜心思一转，又问道：
“如果是因为学校的实力的话，不应该是让我转去第一军校吗？第一军校拿了很多次联赛冠军，之前云天翼还曾邀请我转去第一军校呢。”
“第一军校完全不用考虑——嗯？”
奥利维娅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神色不善地盯着空芜问道：
“听说姜家曾主动去找你认亲，姜洛还冒认是你的父亲……对于这件事情，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要听实话。”
“我并没有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空芜首先表明自己是清白的，接着，佯装好奇地询问：
“既然元帅能够肯定姜洛是个冒牌货，您应该是认识我真正的父亲的吧？我真正的父亲是谁？”
“你的父亲？哼～”
奥利维娅冷笑一声，不屑地答道：
“你的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他，你的母亲也不会……”
说到这里时，奥利维娅突然停住了，又开始对空芜露出那种厌恶的表情。
空芜也不敢吱声，默默地当个受气包。
过了会儿，奥利维娅控制住情绪，只隐忍地说道：
“……你只需要记住那个给了你生命的人，你的母亲，名叫空薇。”
“我的母亲，名叫空薇？……空薇？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
空芜低声喃喃。
“也是个像花儿般美丽的人。”
奥利维娅深吸口气，转过身，朝空芜挥挥手，厌倦地打发她离开：
“你爱待哪儿待哪儿，滚回你的学校去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那我先告退了。”
空芜乖乖滚蛋。
心情变得很糟糕的奥利维娅通知人提审卡罗。
卡罗被人拖进审讯室，绑到刑椅上，瑟瑟发抖地看到面色阴沉、气场强大的女暴君大步走了进来。
“给他上刑。”
卡罗头皮发麻，汗毛直立，当即大喊：
“不用上刑，我直接招，你们问吧。”
奥利维娅却像没听见般，挥了挥手，下属立刻开始给卡罗用刑。
卡罗先被电了一通，又被当成沙包揍了一顿，等他被折磨得够呛时，奥利维娅才开始审讯他：
“秃鹫为什么会被黑市驱逐？”
“我也，也不知道啊。”
“嗯？”奥利维娅微一抬手。
啪！一道鞭子打在卡罗身上，留下深深的鞭痕。
卡罗发出一声惨叫：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撒谎，真的！”
“黑市的每一次驱逐都会给出相应理由。你还敢说你没撒谎？”
眼见奥利维娅的手又有抬起的迹象，卡罗连忙道：
“别打别打！总管只说我们秃鹫太过愚蠢就把我们赶出来了，但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总管就是无缘无故地把我们赶出来了！
“你们确实很愚蠢。”
“……”卡罗简直欲哭无泪。
为了少吃点苦头，他打定主意直接全招，绝不撒谎，才没说，要知道奥利维娅会相信这么荒谬的借口，他早说了啊，还少挨顿鞭子。
奥利维娅接着审问道：
“军部的兰登死前和你见了面，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当时在场的都有哪些人？”
“我们没谈什么，兰登付了一笔钱，让我安排人手去给第一军团的晏徊星制造麻烦。当时在场的只有我和兰登，还有我们各自的两名手下，都是信得过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