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老祖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涛拍岸：“首要之事！所有参与策划、执行此次献祭屠戮平民的圣宗高层，必须全部交出，接受南海联盟审判！首恶必惩，此乃底线，绝无转圜余地！据我所知，这其中包括你圣宗宗主陆游之，以及除已陨落的屠千绝大长老外，剩余的四位长老！他们，一个都不能少！”
此言一出，下方的圣宗宗主陆游之等人顿时面无人色，眼中充满绝望。
洛河老祖继续道：“至于其他大多只是奉命行事、负责外围警戒的圣宗弟子，我等可网开一面，允许你将他们带走，也算为你圣宗道统，留下一丝传承火种，不至于彻底断绝。”
他稍作停顿，给出了最后一个，也是让无渡子心头滴血的条件：
“此外，圣宗万年积累，其辖下所有灵脉矿藏、洞天福地、宗门宝库，需拿出八成，用以抚恤此次战乱中家破人亡的各城百姓、陨落修士的亲传后裔以及受损的宗门家族。此乃你圣宗赎罪之举，亦是弥补过错必须付出的代价！”
洛河老祖说完，气息锁定无渡子，语气斩钉截铁，蕴含着虚实期大能的绝对意志：“这两条，便是底线。应下，你便可带着愿跟你走的弟子离开，我南海联盟绝不阻拦。若不应……”
一旁的碧海老祖适时冷哼一声，瀚海般的气势汹涌澎湃，接话道：“若不应，那便无需多言！无渡子，你就留下试试，看能否从我二人手中，保住你以及你身后这些圣宗嫡系的性命！看看是你先请来救兵，还是我们先让你圣宗传承，今日彻底烟消云散！”
压力，再次全部压在了无渡子一人身上。
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交出陆游之和所有长老，等于自断臂膀，圣宗高层战力顷刻间一扫而空，宗门名存实亡。
交出八成资源，更是掘了圣宗的根基，万年积累付诸东流，未来即便还有传承，也注定元气大伤，从顶尖势力跌落尘埃，能否重回二流都未可知。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他能拒绝吗？
看着洛河与碧海那毫无动摇的眼神，感受着下方南海联盟众多化神修士虎视眈眈的目光，再想到血炼魔祖毫不犹豫的背叛……
拒绝，就是死路一条。
不仅他要死，下面那些圣宗的弟子，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圣宗道统就真的彻底断绝了。
同意，虽然屈辱，虽然损失惨重，但至少……还能留下一点星星之火。
无渡子闭上眼睛，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纵横南海千年，何曾受过如此逼迫与屈辱？
也都怪他当初默许和魔族合作，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良久，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已是一片死寂的灰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依你。”
这两个字重如山岳，几乎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说完，他看也不看下方面如死灰、绝望呼喊“老祖！”的陆游之等人，猛地转身，声音嘶哑地对残余的圣宗弟子喝道：“凡无关弟子，立刻集结！随我……离开！”
他实在无颜再在此地多停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