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揉了下眼睛，眼眶仍然干涩，他眨巴眼睛，等泪水润湿眼眶，才缓解痒意。
帖子中密密麻麻的评论中夹杂着他无法看懂的言论，混杂在一起的文字让他感到不适。
他不知道什么是炼金术，也不知道什么是弗兰肯斯坦，但他知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他想见见他。
然后问他，该怎么让尸体产生自我意识，该怎么真真正正地复活尸体。
但可惜，那不过是小说中的人物，是虚构的人物。
或许在哪个他无法踏足的世界中，弗兰肯斯坦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他一样。
“系统，存在以那本小说为底基运转的世界吗？”沈霖饱含期待。
[无权限查询]
那就当他存在吧。
沈霖短暂地遗憾了一秒，但他并不轻言放弃，“电化学又是什么？”
系统觉得它需要提醒宿主。
[电化学无法赋予物体生命]
“好吧。”沈霖垂下脑袋，整个人缩进被窝中。
嘴角微妙上扬。
果然读者是如此的可爱，无需他多言，他们会将所有的一切合理化。
看着就让人觉得有趣。
像是背着家长偷看手机的坏孩子，沈霖半眯着眼睛埋在被子里继续翻阅论坛。
除去被加精置顶有关于阿发斯的讨论帖，还有不少人在讨论这次学院的计划。
【10楼：学院这次是急了吧，居然用学生当诱饵想要钓出商会的据点，要不是红心及时，感觉这次沈霖和男主真要危了。】
【11楼：笑死，老贼的漫画你觉得能有什么真的好人，别忘了原版，为了其他学生，学院对林亦的态度也很微妙，感觉是既要又要。
想要彰显自己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但又因为什么狗屁的不想刺激学生心理之类的理由，后期对林亦简直就像是在防犯人一样。
别看现在学院像是个好的，实际也不过是习惯权衡利弊的大人，不然你认为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和群星会撕破脸皮把路雅心接回来。
别傻了，能在恶渊创造一方势力的从不可能是什么真正的圣人。
就算是好人，在大义和个人面前，他们也不可能以小失大，就像这次一样。】
【13楼：所以说我才喜欢那些正大光明的反派，起码他们恶的纯粹，一些正派看得让人恶心，这也是当初我爱原版的理由。
主角团发疯发得够爽，抛开最后不谈的话。】
【14楼：正派有正派的好，反派也有反派的萌点，不能一竿子打死吧。】
【15楼：反正比起原版压抑的剧情，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剧情，好歹不是一眼望到头的黑，即便有波澜也依然存在希望。
人物角色本就不能靠单一属性概括，学院不管从哪种角度来看都已经够好了。
他们是真的会拿命守护未能成长的年轻人，就像米蕾娜，原版就是为了救学生死的。】
沈霖拉开被子，舒了口气，又重新窝了回去，翻开另一个帖子。
【22楼：话说回来，既然都已经和群星会合作，为什么学院不干脆问红心科亚的商会据点在哪，何必多此一举。】
【23楼：可能群星会也不知道商会据点具体位置吧，当初估计是因为和伯南克有合作，群星会才知道据点位置的。】
悉悉索索，轻到仿佛幻听似的开门声响起。
沈霖关掉论坛，探出头，门缝中只露出小半张脸的铭瑄愣了下。
“把你吵醒了吗？”
沈霖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拍了下床边，“没，我还没睡。”
铭瑄抱着绘本坐到床边，看上去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沈霖失笑，“是想听睡前故事吗？”
“嗯？”铭瑄低头，才发现迷茫中他抱错了本子，他松了下手，又默默点头。
一看就是在说谎。
沈霖掀开被子，把软乎乎的小男孩搂到怀里，将绘本放置在床头柜上。
他半侧着身子，手轻轻拍打着铭瑄的肩膀。
铭瑄第一次与他人如此亲近。
他整个人僵在沈霖身旁，听着他比往常更加轻柔温和的声音。
“原来小铭瑄也会说谎了。”
铭瑄身体愈发僵硬，没有注意到沈霖对他不同以往的称呼，他小心翼翼抬头。
沈霖正看着他，一双黑瞳带着笑意，不见厌恶，铭瑄松了口气，缓缓放松身体，手指不自觉拽紧被角。
他试图挣扎，小声反驳，“我没有。”
沈霖从善如流地应声，“那就当没有吧。”
见沈霖真的没再继续追问，隐约察觉到他脸上的失落，铭瑄犹豫了几秒，一咬牙还是实话实说。
“沈霖，齐老师是不是讨厌我了。”
沈霖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故作惊讶，“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在铭瑄心里，沈霖是他最重要的朋友，齐黎是他最重要的老师。
但现在他喜欢的老师好像讨厌他了。
他是做错了什么吗？
“刚刚碰到齐老师，”铭瑄年纪小，但对别人的情绪却十分敏感，“他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分辨不出齐黎眼中隐藏着怎样的情感。
但他知道齐黎的笑容变了，变得勉强变得苦涩。
即便他依然会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可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这个问题或许你应该直接去问齐老师，”沈霖觉得这件事不该由自己解答。
“铭瑄不愿意相信齐老师吗？”
就是因为在意才不敢直白询问。
就是因为在意才害怕得到不愿听到的答案。
但此时感受着沈霖身上传来的暖意，铭瑄坚定地摇头。
“我相信齐老师。”
小孩子向来说一出是一出。
从沈霖这里得到支持，铭瑄道了声谢，便直接翻开被子跳下床，急匆匆地跑出门想要去找齐黎。
中途还不忘为沈霖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