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国代表立刻站了起来，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瓦西里同志，话不能这么说，战场上谁没有损失？我们塞尔国的勇士同样在流血！这些药剂应该公平分配！”
“对！公平分配！”
“我们巴铁也需要！”
一时间，刚刚还算和谐的会议室，因为这几十瓶金色的药剂，变得剑拔弩张。
每个人都红着眼睛，盯着那些药剂，仿佛那不是药，而是自己国家未来的命脉。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
姜哲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扫视了一圈，才缓缓开口。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
“这批货，确实来之不易，高级治疗药剂，总共就这么多。”
他指了指那几十瓶药剂。
“全给熊国，对其他盟友不公平，但如果平分，每家几瓶，又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瓦西里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没说话，但拳头攥得死紧。
姜哲笑了笑，看向瓦西里。
“这样吧，瓦西里。这五十瓶，给你们熊国二十瓶，剩下的三十瓶，其他几家分。”
这个方案让瓦西里脸色稍缓，也让其他人暂时可以接受。
“但是。”姜哲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
“我希望各位明白一件事。”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些药剂，不是无限供应的。”姜哲的声音压低了：“我们的‘渠道’，出货量有限。”
他看着众人：“你们也看到了，跳蚤市场上，那个商人每次拿出来的货，都很少。我们能拿到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我希望大家回去之后，约束好自己的人，该去官方商店买的药剂，还得去买。”
塞尔国代表皱起眉：“姜，这是为什么？有便宜的不用，为什么要去买贵的？”
“为了安全。”姜哲一字一顿。
“你们想，如果整个市场，所有人都只用这种便宜药剂，官方商店的药剂一瓶都卖不出去，主系统会怎么想？”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他们会彻查，会把这个‘漏洞’找出来，然后堵上。”
“到时候，别说高级药剂，我们连二十积分的体力药剂都别想再看到，大家，都得回去买官方的天价货。”
所有人都听懂了姜哲话里的意思。
瓦西里那颗被兴奋冲昏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他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没错，如果把这个能下金蛋的鸡给杀了，那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明白了。”瓦西里重重地点头：“回去我就下令，采购计划照旧，这些药剂，只作为内部资源，奖励给需要的人。”
“我们也是。”其他代表纷纷附和。
他们心里都清楚，今天分到手的这点东西，对于各自国家庞大的玩家基数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
真正的日常消耗，还得靠官方商店。
“好。”姜哲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大家达成了共识，那就统计一下，你们下次，大概需要多少。”
“我尽力，去跟那位‘老板’争取。”
……
小屋里，周觉盘腿坐在硬板床上。
手环的虚拟屏幕上，一串数字闪闪发光。
【积分：点】
还是太慢了，算上给老姜预知的400瓶药剂，加一起刚破六位数。
“统子哥，屏蔽外界一切干扰。”
“好嘞宿主！您就放心闭关吧！我也去给咱家后院挖挖土，看看还能刨出什么好东西来！”
系统的声音消失后，周觉闭上眼。
海量关于“炼金”的知识，在她脑海中一一划过。
物质的拆解，能量的重组，符文的镌刻……
她不再是单纯地记忆，而是将自己的神识沉入其中，在精神世界里，用无形的双手，一遍遍地模拟着能量回路的构建，感受着不同材料融合时的细微变化。
时间，在专注中飞速流逝。
当周觉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
理论知识她已经全部吃透，甚至举一反三，推演出了几种新的可能。
但，理论终究是理论，她打开系统商城，开始搜索实践所需的工具。
【初级炼金实验台：8000积分】
【微型能量熔炉：5000积分】
【符文蚀刻笔（学徒版）：3000积分】
一连串的价格，让周觉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套最基础的设备，就要一万六千积分。
太贵了。
她切换到内部员工论坛，想看看有没有二手的。
刚点进去，一个飘红的帖子就映入眼帘。
【标题：震惊！无良商人恶意扰乱市场，管理处竟坐视不理！天理何在！】
发帖人，正是药剂师-44号。
周觉点了进去，里面是44号声泪俱下的控诉，详细描述了周觉如何用“恶意低价”抢他生意，又如何利用规则漏洞逃脱惩罚的全过程。
她往下翻了翻评论。
【修理工-258：乐，急了急了。】
【厨师-111：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矿泉水，看戏的这边坐。】
【守卫-9527：有一说一，你卖八十积分一瓶，确实黑了点。】
【矿工-333：所以，那个1024的药剂真的好用吗？下次我也去买点。】
……
除了寥寥几个同样是高价药剂商的Npc在附和，其他人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看来，自己这种小打小闹，还没能真正撼动整个系统的经济根基，自然也不会引来高层的注意。
周觉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论坛顶端，一个金色的横幅猛地弹出，覆盖了所有帖子。
【系统公告：第一届‘无尽空间’拍卖会，将于七日后，在中央主城‘Nexus’举行，所有注册玩家与Npc，均可参与竞拍或提供拍品。】
公告一出，整个论坛瞬间被引爆了。
“拍卖会！终于来了！”
“我有一把祖传的b级武器，虽然有点破损，不知道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楼上的别想了，这种级别的拍卖会，没有A级的东西，根本上不了台面。”
“大佬们的世界，我们看看就好。”
拍卖会？周觉的眼睛亮了，靠日常销售积累积分，终究太慢，想要实现积分的跨越式增长，拍卖会是最好的机会。
普通的药剂肯定不行，必须拿出足够震撼的东西。
炼金，势在必行！她想起那套昂贵的设备，咬咬牙，准备返回购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就在她准备退出论坛时，论坛交易区的首页，一个新帖子被顶了上来。
【标题：[以物易物]不玩了！炼金术是天坑！全套设备+材料，只换药剂！】
周觉的手指停住了，她迅速点开帖子。
发帖人是一个叫“工匠-88”的Npc，帖子内容很简单，充满了怨念。
“我宣布，炼金就是个骗局！教材看了一百遍，动手十次全失败！辛辛苦苦攒的材料和积分全打了水漂！我不干了！”
“我看那个药剂师-44号的帖子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卖药才是版本答案！我也要转行卖药！”
“现将本人全套炼金设备（九成新实验台，熔炉，蚀刻笔），外加我剩下的一堆基础炼金材料，打包出售！不要积分！只要药剂！什么药剂都行，谁给的多，我就换给谁！”
帖子下面，已经有了不少回复。
“兄弟，我这有五瓶，换不换？”
“我有八瓶！卖我！”
“我出十瓶官方商店的体力药剂！”
工匠-88很快在下面回复：“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我这可是花大价钱买的！”
周觉看着屏幕，几乎要笑出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甚至能想象出这个工匠-88一边骂骂咧咧地炸炉，一边刷着论坛，看到44号的帖子后，恍然大悟，决定弃暗投明的样子。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切换了身份，深棕色的长袍将她笼罩，胸口的编号变成了1024，手环身份也随之切换。
她点开工匠-88的头像，打开了私聊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