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七罪整个人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床上,背部朝上。她那张惹祸的嘴,此刻被一条厚实的白布条勒得严严实实,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可怜的悲鸣。
她那张小脸因为羞愤而变得通红,翠绿的大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救命”和“我错了”的绝望信号。
而造成这一切的“行刑官”之一,正是她的“盟友”——五河琴里。
琴里此刻正蹲在七罪的身后,脸上带着些许不忍的复杂表情。
她手里捏着一根白色鹅毛,正精准又执着地……在七罪那拼命蜷缩却徒劳无功的光滑脚底板上来回刮蹭。
“抱歉,这一切都是许墨哥的命令。”琴里想起不久前许墨的眼神,打了个寒颤,下手更“狠”了几分,鹅毛尖儿专挑最敏感的脚心中央和脚趾缝里钻。
“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起了七罪!”
“咿——!!!”七罪的身体瞬间绷紧,从床上猛地向上弹起,又被绳索狠狠勒了回去。
就在七罪被脚底板传来的酷刑折磨得快要灵魂出窍时,另一个“行刑官”也默默就位了。
四糸乃穿着那套临时被七罪“催熟”出来的、对她原本体型而言过于成熟性感的米白色蕾丝女仆裙,小脸红扑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好意思,但动作却异常坚定。
她手里拿着一只……粉色的、毛茸茸的兔子造型软拖鞋(显然是从她自己房间拿的)。
四糸乃看了看椅子上扭成麻花的七罪,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软拖鞋,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啪!”
一声清脆又带着点可爱闷响的拍打声,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七罪因为挣扎而撅起、被薄薄睡裤包裹的臀部上!
“呜——嗯?!”脚底板地狱还没结束,屁股上又传来一阵不算剧烈但绝对清晰的拍打感和羞耻感,七罪猛地一僵,扭过头,用那双饱含震惊、控诉和“连你也这样对我?!”的泪眼看向四糸乃。
四糸乃被看得小脸更红了,手里的兔子拖鞋都差点拿不稳,但还是鼓足勇气,用细若蚊呐的声音小小声地解释:“许墨先生说……坏…坏孩子……要…要打屁股……”
“呜……对不起……”
“啪!”又是一下。
“呜——!!!”双重“酷刑”叠加,七罪已经快绷不住了,而更让她精神遭受毁灭性打击的是,在她正前方的床垫上,还稳稳地架着一部手机。
屏幕上正高清、无码、充满活力地循环播放着……《非洲草原动物大迁徙之角马繁衍实录》。
那充满原始生命力的画面和激昂的背景解说,与她此刻羞愤欲死的处境形成了荒诞绝伦的对比。
“噗……”倚在门框边全程监(看)督(戏)的许墨,终于没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看着七罪那生无可恋,在床上疯狂蠕动还被迫看着动物纪录片的惨样,被变成萝莉还被戴上猫耳的“新仇旧恨”,总算是消了大半。
就在这时,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十香探进半个脑袋,紫水晶般的大眼睛里满是焦急,完全无视了里面正在上演的“酷刑”现场剧。
她目光精准地锁定许墨,带着哭腔喊了出来:“许墨!许墨!不好了!天香她……天香她好像死掉了!”
十香的声音带着真切的恐慌,瞬间冲散了储物间里那点“欢乐”的惩罚氛围。
许墨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眉头拧紧:“死掉了?怎么回事?说清楚!”
琴里也停下了手里的鹅毛,和四糸乃一起惊讶地看向门口。
床上正被痒感和羞耻感双重折磨、意识模糊的七罪,似乎也捕捉到了“死掉”这个可怕的字眼,挣扎的动作都顿了一下,茫然地看向十香。
“不是真的死掉啦!”十香急得直跺脚,冲进来一把抓住许墨的手臂,语速飞快,“就是…就是她不理我了!这几天我脑子里叫她,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以前就算她不想理我,至少也会哼一声或者骂我一句笨蛋的!可这次……静悄悄的,就像…就像睡着了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呜……她是不是不要我了?还是出什么事了?”十香越说越慌,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水汽,眼看就要掉眼泪了。
天香沉寂?这绝不是小事!许墨心中一凛。
他立刻反手握住十香的手腕,语气沉稳:“别慌,十香。放松,看着我。”
十香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眼泪,依言抬起头,信任地看向许墨深邃的眼眸。
许墨的额头轻轻抵上了十香的额头。一股温和却磅礴的银白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探入十香的精神世界。
十香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精神领域完全向许墨敞开。
……
意识沉入一片熟悉的、仿佛由无数漂浮的黄豆粉面包云朵构成的温暖空间——这是十香的精神世界,充满了独属于她的、简单而快乐的气息。
然而此刻,这片空间却弥漫着一种异常的“空荡”感,少了那份熟悉的、带着点暴躁和毁灭意味的灵压。
许墨的意识体在这片精神云海中穿行,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方向。
在一朵巨大得如同岛屿般的、散发着香甜气息的“巨无霸黄豆粉面包云”中央,一道身影正静静地侧卧着。
暗紫色的长发铺散在松软的“面包”上——正是天香。
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胸口随着极其微弱、近乎停滞的呼吸缓缓起伏。
那张总是带着桀骜与不耐的精致脸庞,此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安眠。
“天香?”许墨的意识体降落在云朵上,轻声呼唤。
毫无反应。
他走近几步,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推了推天香裸露在外的肩膀,却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
“天香!醒醒!”许墨加大了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灵力震荡。
沉睡的身影依旧毫无声息,仿佛灵魂已彻底沉入无底的深渊。
不对劲!这绝非普通的沉睡!许墨眼神凝重起来。
他不再犹豫,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天香轻盈却冰冷的身体整个横抱起来。少女在他怀中依旧毫无知觉,头颅软软地靠在他的臂弯,暗紫色的长发垂落。
就在许墨抱起天香的刹那,他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向下“坠落”!
穿过十香精神世界的温暖壁垒,穿过现实与虚幻的界限,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冰冷!死寂!宏大!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瞬间包裹而来!
许墨的意识投影出现在一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奇异空间。
脚下,是纵横交错、散发着幽暗光芒的巨大枝干,它们虬结盘绕,构成一个庞大到望不见边际的、倒悬的巨树轮廓。
无数扭曲的枝杈如同枯萎的血管,又似冰冷的锁链,向着四面八方、向着无尽的虚空深处蔓延。
树身散发着腐朽、堕落却又蕴含着某种扭曲生命本源的气息,仿佛是一切生灵的对立面——逆卡巴拉生命之树!
这里是……临界!而且是临界深处,最为禁忌的核心区域之一!
许墨的投影悬浮在这片诡异的空间,渺小得如同尘埃。
他立刻感受到怀中天香的存在,她的身体在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冰冷的能量核心。而在他的视野中,一条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暗紫色能量脉络,从天香的心口位置延伸而出!
这条脉络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断裂,却顽强地穿透了这混乱的空间壁垒,向着倒悬巨树那根部的核心区域延伸而去!
那里,两团纯白的能量光团在缓缓脉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而此刻,那条从天香身上延伸出的暗红脉络,正如同一条单向输送的管道,将天香自身那精纯而强大的灵力,一缕缕地……反向注入那团比较大的光团之中。
“原来如此……”许墨心中瞬间明了。
眼前这副景象估计就是天香沉睡不醒的原因了。
天香的沉寂,正是因为她的力量本源正在被强行、反向地“哺育”着这团白色光团!
这两个光团许墨之前见过,只不过当初只有黄豆大小的第二光团的体积此刻已然逼近那颗最初的光团。
一大一小的两个光团的比例大约为六比四。
就在许墨洞悉这残酷真相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漠然、俯瞰众生的庞大意志,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许墨猛地抬头,视线穿透层层混乱的空间褶皱,精准地“撞”上了那光团核心处投射而来的目光!
“哼!”
许墨的意识投影发出一声闷哼,在对方主场的情况下,形体瞬间变得模糊、虚幻,无数细密的裂痕出现在投影表面,眼看就要彻底崩碎湮灭!
千钧一发!
许墨眼中厉芒爆闪!他抱着天香虚影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猛地收紧。
空出的那只手,五指如钩,带着吞噬万物的霸道银芒,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怀中天香投影的心口位置——那里,正是那条暗红色灵力脉络的起点!
“给我——断!!!”
嗡——!!!
吞噬之力在许墨指尖轰然爆发,没有去触碰天香的本源,所有的力量,都凝聚成一把无形无质的刀刃,狠狠地斩在了那条连接天香与光团的暗紫脉络之上!
噗嗤!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层面的脆响!
那条脆弱却坚韧的暗紫脉络,在狂暴的吞噬之刃下,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切断的蛛丝,应声而断。
几乎在脉络断裂的同一瞬间,许墨那道本就濒临极限的意识投影,再也无法承受澪意志降临带来的恐怖压力,“啵”的一声,如同泡沫般彻底炸碎,消散在这片死寂禁区空间。
……
十香的精神世界,那朵巨大的黄豆粉面包云上。
许墨抱着天香的本体猛地一震,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
意识回归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袭来,让他眼前发黑,忍不住闷哼一声,抬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麻蛋,上次头这么疼还是在记忆回廊被崇宫澪肘击的时候。
“唔……”
怀中传来一声细微的、带着浓浓迷茫和慵懒的嘤咛。
许墨低头看去。
怀中少女正微微颤抖着。紧接着,那双标志性的暗红眼眸,带着初醒时的水汽和巨大的茫然,缓缓地、一点点地睁开了。
天香眨了眨眼,瞳孔里清晰地映出了许墨近在咫尺的脸庞。
那里面先是极度的困惑,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他抱着,随即是短暂的放空,似乎在努力加载宕机前的记忆。
几秒钟后,那茫然的瞳孔才终于聚焦,一丝熟悉的清明重新浮现。
“许墨……?”天香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疑惑,眉头习惯性地蹙起,“……你怎么在这?这里不是十香那个笨蛋的精神世界?”她试图挣扎着坐起来,但身体似乎还有些绵软无力。
许墨长长地、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强忍着脑袋里的胀痛,看着怀中这个终于苏醒却依旧搞不清状况的少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对方脸颊上手感极佳的软肉。
“哟,睡美人总算醒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嘶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的,差点把十香吓哭,以为你不要她了。”
“哈?”天香眉头皱得更紧,脸上全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谁不要那个笨蛋了?本王只是……”她的话突然顿住,似乎努力回想,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这让她更加烦躁。
“啧!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本王会睡在这里?”
许墨没有立刻解释临界的事情,他只是轻轻地将她扶稳,让她靠坐在那朵巨大的面包云上,自己也揉了揉依旧胀痛的太阳穴。
“现在没事了,隐患我已经帮你解决了。”许墨选择了一个模糊但真实的回答,“你突然陷入了深度沉睡,灵魂波动微弱得几乎消失,怎么叫都叫不醒。十香很担心你。”
他看着天香那双恢复神采、带着惯常的淡漠却少了些戾气的眼眸,“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天香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感受了一下体内流转的灵力,虽然有些迟滞感,但并未受损。
她撇了撇嘴:“哼,本王好得很……等等……你没事吧?”她猛地发现此刻许墨的脸色有些苍白,想起他说帮自己解决的隐患,不由地开始担心。
“没什么,只是帮你切断了点不该存在的‘枷锁’。”许墨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站起身,意识体开始变得有些透明,这是即将离开精神世界的征兆。
“醒了就好。下次要是再感觉哪里不对劲……”他顿了顿,看着天香的眼睛,语气认真了几分,“别硬撑,直接找我。”
天香被许墨这突如其来的认真语气弄得一愣,随即别过脸去,用带着鼻音的哼声掩饰那一瞬间的暗喜:“哼!知道了!”
许墨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银白的光芒闪烁,他的意识体彻底消失在这片温暖的面包云世界。
看着许墨消失的地方,天香独自坐在巨大的面包云上,眸子里难得地没有了往日的暴躁,反而带着深深的困惑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感受了一下体内似乎并无异常的力量,眉头紧锁。
“枷锁……?”她低声自语,总觉得许墨那家伙话里有话,而且自己这场莫名其妙的沉睡,似乎也并非那么简单。
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又被强行拽回的异样感,在她心头悄然盘旋。
她知道,是许墨救了她。
“呵~不愧是本王的男人……”
精神世界重归宁静,只剩下天香一人捂住胸口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