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们只会看监控和验dNA。”
米世豪抱起双臂,下巴微微扬起。
那种艺术家的傲慢又回来了。
“没错,这画不是我画的。”
“但你以为,我不想画吗?”
他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崔驰的眼神立刻变得警惕。
米世豪却完全没在意。
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狂热的向往。
“你们不懂。”
“那种极致的毁灭。”
“那种生命在终结前迸发出的最后姿态。”
“那才是最顶级的艺术!”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做梦都想亲眼看看那样的场面,把它画下来。”
“那绝对会是我最伟大的作品。”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
“可惜啊。”
“杀人犯法。”
他耸了耸肩。
表情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嘲弄。
“我胆子小,也就只敢想想。”
崔驰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家伙,简直是在警方面前疯狂试探!
“你这是在挑衅警方吗?”
崔驰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徐帆却拦住了他。
他盯着米世豪的眼睛。
语气平静地转换了话题。
“米先生,我们聊点实际的。”
“大前天傍晚,六点到八点。”
“昨天晚上,七点到九点。”
徐帆报出两个时间段。
正是两名受害者遇害的时间。
“这两个时间段,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米世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嗤笑出声。
“我?”
“我当然是在画画。”
他指了指身后那个挂着厚重帘子的房间。
“除了画画,我还能干嘛?”
“不然呢?出门遛弯,还是去跳广场舞?”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仿佛警察的询问打扰了他宝贵的创作时间。
崔驰冷冷地盯着他。
“有人能证明吗?”
“证明?”
米世豪摊开手,表情夸张。
“警察先生,我这是个人画室,不是网红打卡点。”
“我一个人在这里画画,画到疯魔的时候。”
“谁会来打扰我?谁又能给我证明?”
他顿了顿,眼神在徐帆和崔驰之间扫过。
“不信?”
“可以啊。”
他转身,一把掀开了那个厚重的帘子。
“请进吧,两位警官。”
“欢迎参观我的精神世界。”
帘子后面。
是一个比外面更加纯粹的创作空间。
这里没有外面的杂乱。
只有几块巨大的画板,错落有致地立着。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松节油。
和油画颜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有些刺鼻,但对于画家来说。
这或许就是天堂的气息。
几幅巨大的油画作品呈现在两人面前。
风格与外面那些速写截然不同。
色彩浓烈、笔触狂放。
画面上的人体被极度夸张地扭曲、拉伸。
充满了痛苦和挣扎的张力。
其中一幅画尤为醒目。
画布上的颜料堆积得极厚。
像是凝固的浮雕,。
有些地方的油彩甚至还在微微泛着光。
显然是刚画上去没多久。
崔驰不懂画。
但他能感觉到这些画里透出的那种不安和疯狂。
他皱着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徐帆则走到那幅颜料未干的画面前。
仔细端详着。
他甚至微微凑近。
用鼻子嗅了嗅那股独特的油画味道。
“这几幅画,看这颜料的干燥程度。”
“确实是最近几天才画的。”
徐帆直起身,看向米世豪。
米世豪靠在门框上。
一副“你看我没说谎吧”的得意表情。
“所以,我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对吗?”
“我一直在画室里搞创作,哪有时间出去杀人?”
他的语气轻松,带着一丝挑衅。
崔驰刚想说点什么,徐帆却抢先开了口。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
但说出的话却让米世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这不能算不在场证明。”
徐帆摇了摇手指。
“恰恰相反,这更可疑了。”
米世豪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
徐帆摊了摊手,说得理所当然。
“谁规定你不能在杀了人之后。”
“再回来通宵画画呢?”
“对于你这种级别的创作狂人来说。”
“搞不好杀戮带来的刺激。”
“更能激发你的灵感呢?”
徐帆的话,让米世豪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艺术!”
“不,我只是在做一个合理的刑侦推断。”
徐帆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你可以在两个小时内完成谋杀和抛尸。”
“然后回到这里。”
“伴着那种病态的兴奋感。”
“画上一整个通宵。”
“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所以,这些未干的油画。”
“不仅不能洗脱你的嫌疑。”
“反而让你的动机显得更‘艺术’了,不是吗?”
“你!”
米世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最引以为傲的艺术和创作。
此刻却被徐帆描述成了变态杀人狂的佐证。
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崔驰看着米世豪吃瘪的样子,心里暗爽。
他看向徐帆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这小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关键时刻是真顶用。
画室里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良久,米世a豪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他冷冷地看着徐帆和崔驰,眼神里满是桀骜不驯。
“我承认,你们的猜测很有想象力。”
“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米世豪一字一句地说道。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想把我定义为嫌疑人,甚至拘留我。”
“那就请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来。”
崔驰和徐帆一言不发地退出了画室。
身后的门被米世豪“砰”地一声甩上。
隔绝了那股浓郁的油画味。
和令人不安的疯狂气息。
两人下了楼,坐进车里。
崔驰发动了车子。
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
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妈的,这小子太嚣张了!”
崔驰骂了一句。
显然是被米世豪那副。
桀骜不驯的态度给气得不轻。
“艺术家的脾气都这么冲吗?”
“还是说,他就是心虚?”
徐帆靠在副驾上。
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
慢悠悠地撕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都有吧。”
他含糊不清地说。
“搞艺术的嘛,总觉得自己特立独行。”
“全世界都得绕着他转。”
“再加上心里有鬼。”
“被咱们一诈唬,可不就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