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属于特殊性质单位，电话来往都要登记、核实。
因此，对于她这么问，楚墨染并没有感到太过奇怪。
她也没多想，直接坦坦荡荡地回答：“我是宋星辰的对象。”
“你是他对象？”对面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
楚墨染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对面好像有些激动的样子。
这边打电话不让超过三分钟，楚墨染也没时间再跟她多说什么。
她不得不催促：“麻烦您通知宋星辰接一下电话，可以吗？”
对面顿了顿，才语速极快的说了一句，“你等会儿。”
随即听到她抬高声音喊道：“小李，你去叫宋组长过来一下，说有电话找他。”
“哎，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盯着墙上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
楚墨染等了半天，那边依旧没有传来声音。
她看着时间，生怕超过三分钟，电话打不成。
好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宋星辰富有磁性的低沉声音。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宋星辰，是我。”
“染染！””他的声音瞬间染上惊喜。
楚墨染看着所剩无几的时间，没时间跟他叙旧，直奔主题。
“我这里只还剩下不到一分钟的通话时间，咱们长话短说。”
“好，你说。”
“我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准备差不多这三四天就动身前往京市。”
“你终于要来了！”宋星辰的声音带着笑意。“车票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联系好了人，会给你们准备好卧铺票。”
“不用那么麻烦，坐硬座也是一样的。”
“不麻烦，要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呢，卧铺舒服一些，现在正是春运期间，硬座车厢会非常拥挤。”
“那行吧，你安排吧！”
楚墨染想象了一下春运硬座那恐怖的拥挤场面，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她也不想受那罪，况且还带着两个孩子，确实卧铺车厢更方便一些，索性接受了宋星辰的好意。
“好，等车票买好了会直接给你送过去，你不用着急。”
“知道了，你忙吧，我这也要到时间了。”
“嗯。”宋星辰顿了顿，嗓音低沉，却藏不住思念，“等你到了，我去车站接你。”
“好。”
话已经说完，两人却谁都不愿先挂。
他们有一年没见过面了。
这一年，他们靠书信维系着联系，每一句话都要等上两三周。
如今好不容易听到彼此的声音，宋星辰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她说，却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握着电话，迟迟不舍得挂断。
最终，楚墨染还是先开口：“时间到了，我挂了。”
短短的一通电话，就花了一块钱，这价格确实不是普通人能打的起的，几通电话就能打没一个月的工资。
宋星辰的动作很快，电话挂断后的第二天还没过正午，就有人敲响了楚墨染家的门。
来人穿着整洁，神情严肃，见她打开门，直接开口问道：“请问您是楚墨染同志吗？”
“我是楚墨染，您是......？”
“楚同志，我过来送车票的，这是去京市的车票，三张去京市的卧铺票，三天后出发，具体时间上面都有。”
楚墨染接过车票，看了一眼时间微笑点头，“好，辛苦您了！还专门跑一趟。”
“不用客气，京市那边我已经通知了具体到站时间，那边让我转告您，会按时去火车站接您。”
“知道了，谢谢。”
“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好，辛苦辛苦！”
——
第二天上午，楚墨染买了些纸钱，又准备了些简单供品，带着孟春迎和小豆子一起上了山。
三人顺着熟悉的小路来到孟春迎父母的坟前。
两天后就要出发去京市，下次再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准备临走之前带着孩子们祭奠一下他们。
孟春迎跪下时眼圈已经红了，她一边添纸一边轻声说：“爸，妈……我和小豆子要跟着姐姐去京市了。我们……下次再来看你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听姐姐的话，会好好照顾小豆子。”
小豆子也跪得端端正正，小手捏着纸钱，声音稚嫩却格外认真：“爸爸、妈妈，我……我也会听话，不乱跑，不闯祸。我会努力学习，长大以后挣钱……给姐姐们买大房子，让她们都过好日子。”
她看着那座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小土包，在心底默默说：“太姥姥、太姥爷……我要带他们走了。这一世，我一定让他们平安、幸福、顺顺当当地过完这一生，我向你们保证。”
纸灰被风吹起，飞向山野，像是在替他们送一声深深的告别。
回到家，楚墨染将两个孩子叫到跟前，柔声道：“春迎，小豆子，我们两天后就要启程离开这里了。这两天你们还有什么事想做的，或是想和朋友们好好道个别，就抓紧时间去。”
两个人乖巧地点头，眼中既有对未来的期待，也有一丝离别的惆怅。
接下来的这两天，孟春迎和小豆子忙着同玩伴们一个个告别，而楚墨染也同样没闲着。
家里零零碎碎的东西需要处理，房子退租的事也得跟春生叔他们交代清楚。
衣服被褥之类，除了最后一天要穿的、要盖的，其余她都打包好了，准备邮寄到京市去。
邮费不便宜，不过贵在省心省力。
当然，若她一个人走，这些东西直接往空间里一塞，连邮费都省了。
可这次有两个孩子同行，空间的存在不能暴露，她不得不按寻常人的方式做事。
还有自行车，这个她倒是可以直接收到空间，对外随口一句“卖掉了”就能交代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