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祖树下,危机解除,生机复苏。
那被混沌枷锁镇压的终焉教团主教和万蛊门白须长老,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满脸惊恐与绝望。他们带来的那些涅盘境手下,更是早已在之前阵法余波和凰族反扑下死伤惨重,余者瑟瑟发抖,再无半分抵抗之心。
凌弈并未立刻处置他们,而是先走到凰族族长面前,微微颔首:“幸不辱命。”
“凌道友!”凰族族长——凰天韵,这位威严的美妇人,此刻眼中充满了感激,郑重地朝着凌弈深深一礼,“此番救命之恩,护族之德,我南明凰族永世不忘!从今往后,凌道友便是我族最尊贵的上宾,凡有所需,凰族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身后,所有凰族成员,包括刚刚恢复一些元气的凰璃,也都齐齐躬身行礼,场面肃穆而隆重。凌弈今日所为,不仅仅是救了祖树,更是挽救了整个南明凰族的传承与未来,此恩堪比再造。
“族长言重了,不过是履行承诺,各取所需罢了。”凌弈虚扶一下,语气平静。他并非挟恩图报之人,但这份善缘,对他未来显然有益无害。
凰天韵摇头,郑重道:“承诺归承诺,恩情是恩情。我凰族恩怨分明,道友所需‘凤凰涅盘术’残篇与‘时光秘境’修行机会,稍后便为道友准备妥当。除此之外……”
她略一沉吟,取出一枚燃烧着七彩火焰、形似翎羽的令牌,递给凌弈:“此乃我族至高信物——‘凰主令’。持此令者,可调动我族除核心禁地外一切资源,在危急时刻,更能凭借此令,向我族求援一次,我族必举全族之力相助!”
这份谢礼,不可谓不重!等于将凌弈的地位拔高到了与族长相当的程度,更附带了一次调动整个南明凰族力量的承诺!
凌弈没有推辞,接过令牌。他知道这是凰族表达诚意的方式,也是他应得的。将令牌收起,他目光转向那些被镇压的俘虏。
“这些宵小,如何处置,便交由族长定夺吧。”凌弈并非嗜杀之人,这些人如何处理,交给苦主更为合适。
凰天韵眼中寒光一闪,看向终焉教团和万蛊门之人的目光充满了冰冷的杀意。终焉教团乃域外邪魔走狗,人人得而诛之;万蛊门趁火打劫,行径卑劣,亦不可饶恕!
“终焉邪教,祸乱苍生,今日便先拿你们祭奠我族受损的祖树英灵!”凰天韵声音冰冷,玉手一挥,一道凝练的七彩凰火扫过,那被镇压的终焉教团主教连同其残存手下,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在至阳凰火下化为灰烬,神魂俱灭!
干脆利落,彰显一族之长的铁血手腕。
随即,她看向面如土色的万蛊门白须长老,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万蛊门虽未直接造成大害,但趁我族之危,意图不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断一臂,留下身上所有蛊虫与资源,滚回万蛊门,告诉你们门主,今日之事,我南明凰族记下了!若再有下次,定踏平你万蛊山门!”
白须长老闻言,如蒙大赦,哪里还敢有半点犹豫?他倒也果决,一咬牙,运功震断自己一条手臂,又将储物戒指和身上所有与蛊虫相关的器物悉数交出,对着凰天韵和凌弈连连磕头:“多谢凰族长不杀之恩!多谢弈尊宽宏!小的回去定当如实禀报,绝不敢再冒犯!”
说完,他忍着剧痛,带着几个同样被废去大半修为、丢下所有资源的残兵败将,如同丧家之犬般,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南明凰山。
经此一事,万蛊门不仅损失惨重(一位通天境长老被废,多位涅盘精锐折损,资源被夺),更是彻底得罪了南明凰族和凌弈,日后在南疆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处理完俘虏,凰天韵邀请凌弈前往凰族大殿,正式设宴款待,并将承诺的报酬奉上。
凤凰涅盘术残篇记载在一枚古老的凤凰真羽之中,凌弈神识沉入,立刻感受到一股蕴含着生死轮转、向死而生的至高奥义。虽只是残篇,无法做到真正的滴血重生、不朽不灭,但对于保命、恢复伤势、甚至重塑根基,都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正好可以弥补他之前强行融合星核碎片、净化死寂之源对身体和神魂造成的细微隐患。
而时光秘境,则位于梧桐祖树根系深处的一处天然时空褶皱之中。内部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最高可达一比十(秘境十日,外界一日),且充斥着梧桐祖树散发出的精纯生机与时光道韵,是绝佳的闭关之所。凌弈打算稍后便进入其中,一方面彻底巩固五行圆满后的境界,参悟涅盘术,另一方面,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此次南疆之行的收获,并规划下一步行动。
宴席之上,宾主尽欢。凰族拿出了珍藏的灵果仙酿,气氛热烈。凌弈也通过交谈,对南疆乃至九玄界如今的暗流,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凌道友如今名震九玄,木秀于林,需多加小心。”凰天韵提醒道,“据我族情报,金刚寺铩羽而归后,虽未再有明面动作,但暗中与西域其他几个佛门圣地联络频繁。中州一些隐世古族和宗门,也对道友身上的‘星核’与‘混沌之道’表现出了浓厚兴趣。甚至……北原的冰雪神殿和东海的龙宫,似乎也有目光投来。”
凌弈点头,对此并不意外。他崛起太快,掌握的力量又过于特殊和强大,必然会引来各方的关注、拉拢,当然也少不了觊觎和敌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凌弈饮下一杯灵酒,语气淡然却充满自信,“只要自身足够强,一切魑魅魍魉,皆是土鸡瓦狗。”
“道友豪气!”凰天韵赞叹,随即压低声音道,“不过,有一方势力,道友需特别留意。”
“哦?哪一方?”
“天外楼。”凰天韵神色凝重,“这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据说其成员遍布九玄各界,甚至可能涉足域外。他们以交易情报、奇物、甚至‘命运’为生,信誉卓着,但也冷酷无情,只要付得起代价,他们可以提供任何你想要的信息或物品,包括……关于‘星核’、‘耀阳文明’乃至‘域外邪神’的绝密情报。”
天外楼?凌弈心中微动。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横跨多界的庞大情报与交易组织。如果能与他们接触,或许能更快地了解九玄界之外的局势,以及奈奥格等存在的详细信息。
“如何才能联系到他们?”凌弈问道。
“他们行事隐秘,通常只会主动接触他们认为有价值的‘客户’。”凰天韵道,“不过,据我所知,每百年一次,在中州天机城举行的‘万界奇珍拍卖会’上,必定有天外楼的人出现。算算时间,下一届拍卖会,就在三年之后。”
三年……时间还算充裕。凌弈记下了这个信息。
宴席之后,凌弈便在凰天韵的安排下,进入了梧桐祖树下的时光秘境。
秘境之中,时光之力流淌,生机盎然。凌弈盘膝坐在秘境核心,开始了新一轮的闭关。
他首先要做的,是彻底消化五行圆满带来的蜕变,将内天地雏形打磨得更加圆融稳固。其次,参悟《凤凰涅盘术》残篇,补全自身在恢复与重生方面的短板。最后,也需要借助这里相对安全的环境,尝试初步运用【混沌推演】系统新功能,推演自身未来的道路,以及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
就在凌弈于时光秘境中潜心修炼的同时,他在南明凰山展现的惊人手段——净化死寂之源、弹指镇压通天、一言赦万蛊——也如同飓风般,迅速传遍了九玄界高层!
“混沌之力,竟已演化至斯?可包容转化那等终结法则?”
“五行圆满,内天地雏形……此子之道,已隐隐触及‘创世’边缘!”
“不可再以寻常通天视之!其潜力,恐已超越绝大多数圣地道子!”
“必须重新评估与他的关系……”
“拉拢?还是……扼杀?”
九玄界这潭看似平静的湖水之下,因为凌弈的再次亮相,涌起了更加汹涌的暗流。古老的势力开始苏醒,隐藏的强者投来目光,友好的、中立的、敌意的……各种心思,在黑暗中交织酝酿。
而域外,那冰冷的虚空深处,奈奥格那充满贪婪的意志,似乎也因为这股新生的、能够克制“死寂”的混沌力量,而产生了一丝更加明确的关注与……杀意。
更大的舞台,更激烈的博弈,正在前方等待着完成闭关、破关而出的凌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