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引蛇出洞
铁窗将暮色切割成零碎的光斑，老鬼坐在监舍的床沿上，指尖摩挲着林枫刚刚偷偷递给自己的纸条。字迹潦草却力道十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帮忙放消息，城西废罐头厂，盯死陈泰来，护好苏曼。”
同监舍的犯人打着鼾，老鬼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光，将纸条上的内容在心里过了三遍。他挪到墙角，对着通风口轻轻叩了三下——这是他和外面小弟约定的信号。片刻后，通风口缝隙里递进来一根削尖的竹片，竹片顶端缠着卷细如发丝的棉线。
老鬼拿出藏在枕头里的铅笔，在一张撕下来的作业本纸上快速写下信息，卷成细卷塞进棉线里，再将竹片推回通风口。
“告诉阿彪，按这个地址放话，动静要大，让陈泰来的人第一时间听见。”他压低声音，对着通风口说道，外面传来一声模糊的“明白”，竹片随即消失在黑暗里。
这根竹片要经过监舍杂役、外聘清洁工，最后才能到小弟阿彪手里。老鬼靠回墙壁，望着铁窗外的夜空，指节轻轻敲着膝盖。心里暗道:“林枫，你欠我个人情”
两个小时后，阿彪在菜市场的鱼摊前“失手”打翻了水桶，浑水溅湿了陈泰来手下刀疤的裤腿。“对不住对不住！”阿彪连声道歉，趁擦裤子的间隙，低声道，“听说了吗？陈哥的女人被人扣了，就在城西废罐头厂，要一千万赎金呢！”
刀疤眼神一凛，揪着阿彪的衣领追问：“消息准吗？”
“道上都传开了！”阿彪故作慌张地挣开，“听说扣人的是林枫的人，就等陈哥上门呢！”说完，他扛起水桶匆匆离开，留下刀疤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天就飘进了陈泰来的耳朵。此时的老鬼正靠在铁窗上，听着隔壁监舍的吵闹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陈泰来要么会带着钱去罐头厂救人，要么会派杀手灭口，因为苏曼手里的证据，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傍晚时分，通风口的竹片再次递了进来，上面写着：“警察去了罐头厂，空的。陈泰来有动作，正查关押地。”老鬼捻着竹片，心里暗道林枫果然聪明。他摸出藏在床板下的铅笔，在纸上写：“让阿雷留破绽，引陈泰来去真地方，务必让苏曼看清。”
竹片被送走时，监舍的灯突然亮了。狱警查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老鬼迅速躺回床上，闭着眼睛装睡。脚步声在门口停了片刻，又渐渐远去。他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手指在被子上轻轻画着圈，心想这场局，就差最后一步了。
而此时的阿雷，正按照老鬼传递的指令，在关押苏曼的旧仓库附近故意留下了一枚苏曼衣服的纽扣。他站在监控前，看着屏幕里苏曼茫然的侧脸，拿起对讲机：“都盯紧点，陈泰来的人快到了。”
林枫在监舍里听不到仓库的动静，但他能想象到，当苏曼看到那个和苏曼相似的假人被“击毙”时，苏曼脸上的表情。他缓缓闭上眼睛，铁窗缝隙里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眼底的笃定——这场局，他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