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
她也希望这是痴心妄想……
蝎婆婆哀叹了一声，指着收拾到一半的行李：“我也希望是痴心妄想，但蓝宁黛确实已是几百年来蓝氏家族最有天赋的人。”
“有你母亲留下的一半手札，她有极大可能成功。”
“原本我是打算今晚去水牢，想办法把学而送出的，一旦她炼出了八彩蛊，别说为当年的事讨个公道了，我和你姨夫怕是也性命不保。”
这些年，她和学而偷偷在私下调查。
要不是做的隐蔽，再加上蓝宁黛顾忌着族内的七彩蛊师，以及族内当年长老五毒的锐减，不想再引起怀疑，怕是早除了留下的这一隐患。
可只要炼成了八彩蛊……
“老婆子我活了一百七十多岁，已经无所谓了，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我总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
蝎婆婆声音极为沉重，她知道在外孙女面前说出这话，和她当年选择明哲保身没什么不同。
说的好听，是明哲保身，保存实力。
可说的难听点，就是当逃兵。
但八彩蛊，她赌不起……
“孩子，我知道你会怪外婆，当年也是我没能保住你父母，等我把学而送出去后，你若是有怨，外婆这条命便是你的！”
蝎婆婆几乎决绝的说着，布满沟壑的老脸上一片痛苦。
蓝希微震，轻声道：“外婆，你当年已经尽力了。”
当年。
死去的不是她母亲一人，还有她父亲，外婆的大儿子。
比起刚知道的她，外婆这个当事人这么多年承受的苦，只高不低！
蓝希牵起外婆的手，缓缓站起身，目光看向窗外，低喃道：“真正应该赔罪的人，还在这里呢。”
她转身，看着外婆，定定道：“外婆，我想炼制八彩蛊。”
“什么？！”
蝎婆婆还未从刚才的悲伤中走出，便被这话吓了一跳：“不行不行！刚才听你说过，你只炼出过六彩蛊。”
“即便是蓝宁黛，从七彩蛊到八彩蛊也花了十五年的时间，再加上有你母亲的手札，这才敢闭关冲击。”
“我知道你天赋极强，十九岁的高阶蛊师，蓝氏族谱里从未有过记载，但八彩蛊比六彩蛊越了两级。”
“再加上炼蛊越往后，每一彩之间都是天障，这点时间根本不够！”
“孩子，你听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先出去，等以后你能炼出八彩蛊了，我们再回来！”
她摇了摇头：“那时候，恐怕整个蓝氏都在蓝宁黛手中了。”
“况且，真到那时候，八彩蛊对八彩蛊，几率一半开，外加被控制的蓝氏，胜算不一定有现在大！”
“这——”
最主要的是，她也等不了！
蓝希目光深沉，一字一句的道：“我母亲能越四级炼制出八彩蛊，越二级而已，我既然是她的女儿，就一定能做到！”
“孩——”
蓝希凝视着外婆，掷地有声：“外婆，你忘了？我是蓝氏近五百年来，唯一一个亲自体会过八彩蛊的人！”
“我母亲，曾在我体内种下过八彩蛊！”
若说最熟悉八彩蛊的人，只有她！
蝎婆婆愣在了原地，双眼模糊的看着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外孙女。
明明面前的少女和她母亲的性格完全不同，一个内敛，一个温婉，在此时却又是高度的重合！
一如八彩蛊闭关前，蓝君月抱着古旧的书本，挥手时，那一瞬间的锋芒毕露！
可是谁知却成了永恒……
泪水模糊了双眼，蝎婆婆却顾不上了，干哑的声音哽咽出了一句重若千金的话：“好！外婆陪你！”
既然外孙女要赌，她便豁出这条老命，陪外孙女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