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回头，发丝随动作轻扬，撞见他眼底的笑意，莫名有些心虚。“没什么，”她别过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在想怎么做才能显得我不那么渣。”
“渣？”乔厉低笑出声，嚼着灵果糕的动作都透着散漫，他上前两步，突然俯身，一只手撑在虞姝身后的墙上，把人圈在臂弯里。薄荷混着灵果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唇角还沾着点糕点碎屑，说话时碎屑跟着晃：“姐姐，你是不是搞反了？渣不渣的，得看我们愿不愿意被你‘渣’。比如我，巴不得你多‘渣’我几次。”
虞姝耳尖一烫，伸手想推他，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乔厉的指腹故意在她腕骨上蹭了蹭，带着点粗糙的薄茧，力道轻得像挠痒：“躲什么？温泉池里你可不是这样的。”他另一只手拿起块灵果糕，递到她唇边，却在她要咬的时候突然收回，自己咬了半口，再递过去时，糕体上沾了点他的唇印，“现在知道害臊了？”
“乔厉！”虞姝瞪他，语气里带了点恼。
“哎，别生气啊。”乔厉笑着直起身，却没松开她的手腕，反而拉着她往桌前带了带，指尖点了点食盒，“话说回来，你现在渣了几个了？
虞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耳根却悄悄泛红。这人说话永远这么直白，偏又戳中她的心事。她沉默半晌，声音细若蚊蝇：“三个。”
“哦？”乔厉挑眉，指尖挑起一块灵果糕，递到虞姝唇边，语气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看来都是被我刺激的，进展倒是比我预想的快。”
虞姝没说话，只是挣了挣手腕，没挣开。乔厉的力道松了点，却故意用指腹勾着她的指尖，一下下蹭着，像逗小猫似的：“其实你根本不用纠结，”他忽然俯身，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动作带着点痞气的亲昵，不像温柔，倒像带着点占有欲的宣告，“你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他们的心思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我想待在你身边。不拘泥于什么身份。”
他拉着虞姝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侧，那里还带着点晨练后的薄汗，温度滚烫：“我乔厉，从来不是等别人选的人。但对你，我认栽。”他的丹凤眼锁着她，里面没了玩笑，只剩直白的认真，却又在话音刚落时，突然用指腹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又变回那副痞样，“我心甘情愿做你鱼池里圈养的鱼，不用你端水，不用你周全。我只求你偶尔偏心我点，累的时候想到我，烦的时候允许我靠近，开心的时候分我一点笑意，就够了。”
说完，他没有再进一步，只是松开了按住虞姝的手，后退半步，重新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指尖还捏着那块没送出去的灵果糕，挑眉笑道：“当然，要是你哪天想独宠我一人，我也没意见。我随时都能把你那鱼池里的‘竞争对手’，全给你‘赶’到秘境外面去。”
虞姝愣愣地站在原地，脸颊发烫，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他的话直白又炽热，没有丝毫迂回，却偏偏戳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灵果糕的甜香还在鼻尖萦绕，乔厉眼底的认真与纵容，让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秘境的实验室里，仪器的嗡鸣不知何时停了。穆易攥着那份刚整理好的病毒分析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报告边缘被捏得发皱。方才路过虞姝的别墅时，他恰好撞见乔厉揽着虞姝的腰，指尖还在她唇角蹭过，那副亲昵模样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之前萧则守在虞姝房外的沉默、顾南笙与虞姝独处时的低笑，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胸口闷得发慌。
他不是没察觉虞姝身边人的心思，只是习惯了把情绪藏在温和的笑容后，把精力埋进实验里。可当“偏爱”一次次落在别人身上时，那份从末世初遇就埋下的心意，终于忍不住要破土而出。
穆易深吸一口气，将报告塞进白大褂口袋，脚步坚定地往虞姝的别墅走。夜色里，别墅的窗透着暖黄的光，他站在门口，手指悬了几秒，才轻轻敲了敲竹门，力度轻却执着。
虞姝刚回到别墅，还未及喘息，便听到了轻而坚定的敲门声。她打开门，看到穆易站在门外，镜片后的目光不似往日的温润平静，而是带着一种压抑的、翻涌的情绪。虞姝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很少直接来房间找自己，而且此刻他的白大褂上还沾着点试剂残留，头发也有些凌乱，不像平时那般整洁，显然是有急事而来。
“我……有话想跟你说。”穆易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眼神却直直地看着虞姝，没有了往日的平静。虞姝侧身让他进屋，刚要转身去倒灵茶，手腕却被穆易轻轻攥住。他的掌心带着凉意，却攥得很稳，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小眠……不，姝姝。”他走进来，声音有些低哑，开门见山，“你和萧则，还有顾南笙、乔厉他们……”他顿了顿，似乎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你们……在一起了吗？”
虞姝微微一怔，想到乔厉的话，随即释然。她并未回避，还是抬手为他倒了杯水，语气平静无波：“穆易，你一直都很清醒。应该看得出，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你引导、跟在你身后喊学长的虞书眠了。”她抬起眼，目光清冽如寒泉。
然而，穆易却向前一步，逼近了她。他抬手，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此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是，我看得出。”他的声音陡然升高，带着一种罕见的激动，“我看得出你变了！可那又怎样？！”，
他目光灼灼地锁住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承认，我倾慕记忆里那个天真烂漫、会对我笑的明媚的小眠！但我更着迷于现在这个杀伐决断、背负着整个基地未来、会疲惫也会心软的虞姝！”
“现在的我，走的或许是一条与你追求的纯粹科学截然不同的路。跟我在一起，你可能要放弃很多，包括你视若生命的研究。”她试图用理性筑起一道墙，将可能的情愫与现实的抉择摆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