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岛的海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从洞口呼啸而入,将篝火的焰苗吹得摇曳不定,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五岁的张无忌蜷缩在山洞角落,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抠着岩壁上的青苔。
这副稚嫩的躯壳里,住着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三个月前,当他意识到自己穿越成了张无忌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现在?他只想仰天长叹。
穿越成谁不好,偏偏是这个命运多舛的张无忌。
将来要被玄冥二老重伤,要在光明顶被六大派围攻,还要在几个姑娘之间左右为难。
“必须改变剧情!”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他的目光悄悄追随着洞内忙碌的三人,老爹张翠山正专注地擦拭那柄随身多年的长剑,剑身在篝火映照下泛着清冷的光;老娘殷素素坐在一旁,灵巧的手指正在缝制一件狼皮袄子;洞外,谢逊练拳的劲风阵阵传来,震得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这一切都在提醒他: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倚天世界。
三天前,他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在石缝深处发现了那个隐蔽的木盒。当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北冥神功心法》那几个苍劲的大字时,他的心跳几乎停止。
这可是金庸武侠世界里的顶级功法!
能吸人内力,还能化解异种真气。
若是练成这门功夫,什么玄冥神掌,什么寒毒缠身,统统不在话下。
此刻,趁着张翠山外出打水的间隙,他又一次蹑手蹑脚地摸到石缝前,小心翼翼地搬开遮掩的石头,取出了那个散发着淡淡木香的盒子。
“无忌?”
张翠山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他手一抖,册子险些落地。
原来父亲早就回来了,正站在洞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老、老爹...”
他慌忙将秘籍往身后藏,大脑飞速运转。
张翠山快步走来,眉头微蹙:
“你又把这册子翻出来了?”
“老爹,我...”
张无忌急中生智,指着秘籍上的运功图谱,
“我就是觉得这些图画很特别,上面的小人好像在动似的。您看这个姿势,”
他翻到一页画着打坐运功的小人,
“还有这些文字注解,我好像能看懂一些...”
他故意说得含糊其辞,心里却再清楚不过:这北冥神功的玄妙,他这个穿越者比谁都了解。
原着中的段誉就是靠着这门功夫在江湖上立足,若是自己练成了,什么玄冥二老,什么成昆,统统不足为惧。
张翠山神色复杂地接过册子,轻轻抚过封面,长叹一声:
“这是你师公当年特意交给为父修炼的秘籍。只是我觉得吸人内力终究有违武道正途,所以一直未曾修炼。”
“可是老爹,”张无忌仰起小脸,努力装出天真无邪的模样,
“师公既然特意交给您,必定是觉得这门功夫有价值。您看这上面的注解,”
他指着秘籍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里写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似乎是在说这门功夫的真意在于包容,而非掠夺。”
这时殷素素闻声走来,温柔地揽过儿子,对张翠山柔声道:
“翠山,无忌说得不无道理。你看这些图谱画得如此精细,文字注解更是深入浅出,张真人显然是费了心思的。”
“你们看这个小人的动作,”
张无忌继续翻动书页,指着一幅演示运气法门的插图,
“他的手指这样弯曲,好像在引导气息流动。还有这里的注解写着:‘引天地之气,纳四海之精’,这分明是一门正大光明的功法啊!”
这话一出,张翠山和殷素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恰在此时,洞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谢逊拄着屠龙刀走了进来,朗声笑道:
“怎么了?又在为难我的宝贝小无忌?”
张翠山叹了口气,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谢逊听罢,粗糙的手指仔细抚过秘籍封皮上的纹路,又摸了摸书页上的图案,突然正色道:
“翠山,既然这是张真人特意交给你的,想必自有深意。你为何一直不愿修炼?”
张翠山摇头道:“大哥有所不知。这北冥神功虽然精妙,但终究是吸取他人内力。我武当派讲究的是循序渐进,脚踏实地...”
“此言差矣。”谢逊声若洪钟,“武功本无正邪,关键在于修炼之人的心性。便是我这七伤拳,若是心术不正之人修炼,也是邪功;但若心怀正义,便是惩奸除恶的利器。”
他顿了顿,转向张无忌的方向:“无忌,把你看到的图谱详细说给义父听听。”
张无忌连忙翻开秘籍,仔细描述起来:“这一页画着一个人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放在丹田。旁边的小字写着:‘气沉丹田,如大海纳川’;另一页画着真气运行的路线,从丹田出发,经过任督二脉...”
谢逊边听边点头:“果然精妙。翠山,你听听这运气法门,分明是正宗玄门心法,何来邪功之说?”
张翠山依然眉头紧锁:“可是吸取他人内力这一点,终究...”
“老爹,”张无忌扯住张翠山的衣袖,小脸上写满恳求,“秘籍第三页这里写着:
‘北冥神功,非为夺取,实为化解’。这分明是说,这门功夫的真正用途是化解敌人的内力,而不是单纯地掠夺啊!”
殷素素轻叹一声,柔声劝道:
“翠山,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既然这是张真人的一片心意,你又何必如此固执?
况且...”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你看无忌对这门功夫如此感兴趣,或许真是天意?”
张翠山看着妻子,又看看儿子期待的眼神,内心挣扎不已。他何尝不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只是...
“你们不明白,”张翠山语气沉重,“师父当年将秘籍交给我时,确实说过这门功夫的精妙之处。但我也亲眼见过一些修炼类似功法的人,最终都沉迷于走捷径,荒废了根本修行。”
洞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篝火噼啪作响。
谢逊忽然开口道:“翠山,你还记得当年在武当山上,张真人是如何教导你的吗?”
张翠山微微一怔:“师父常说,武道修行,重在修心。”
“正是。”谢逊点头,“既然重在修心,那功法本身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况且,”他的语气变得深沉,“你我皆知,江湖险恶。无忌若能练成这门功夫,将来或许能化解不少武林纷争。”
殷素素也轻声劝道:“翠山,你想想,若是无忌真能领悟这门功夫的真谛,将来或许还能帮到师公呢?我听说武林中各门各派明争暗斗不断,若是有人能用北冥神功化解干戈,岂不是美事一桩?”
张翠山沉默了。他想起师父张三丰年事已高,却还要为武林中的是是非非劳心劳力。若是无忌真能...
“可是...”张翠山仍在犹豫,“这毕竟不是武当正统武学。”
“老爹,”张无忌突然指着秘籍上的一行小字,“您看这里写着:‘海之深广,不择细流’。这不正是师公常说的有容乃大吗?师公将这门功夫交给您,或许就是希望武当武学能够博采众长啊!”
这话让张翠山心头一震。他仔细端详着秘籍上的图文,那些精细的图谱,那些深刻的注解,确实处处透着玄门正宗的韵味。
“也罢。”张翠山终于长叹一声,“但你必须答应为父三件事。”
张无忌连忙点头:“老爹您说。”
“第一,修炼时必须循序渐进,绝不可贪功冒进;第二,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使用吸取内力的法门;第三,”张翠山神色严肃,“修炼过程中若有任何疑问,必须立刻请教为父或你义父。”
“我答应!我全都答应!”张无忌用力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等练成北冥神功,定要化解那些原本会导致悲剧的冲突。
他小心翼翼地从父亲手中接过那本泛黄的册子,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这不是普通的武功秘籍,这是改写命运的关键。
殷素素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既然决定了,就要用心修炼。不过可别耽误了日常的功课。”
谢逊也笑道:“小无忌,以后练功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义父。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对武功的理解可不比你老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