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废弃游乐场的“吊死鬼”
深秋的青城市透着刺骨的凉，废弃游乐场的铁皮摩天轮在风里吱呀作响，像是濒死者的哀鸣。报案人是两个探险的大学生，他们在旋转木马旁的控制室里，发现了一具被吊在房梁上的尸体——死者是游乐场的前管理员老郑，脖子上缠着彩色的尼龙绳，脚下踩着一个翻倒的木箱，箱子上摆着一个缺了胳膊的小丑玩偶，玩偶的胸口别着一朵用皱纹纸叠的黑色玫瑰。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法医蹲在尸体旁，小心地检查着尼龙绳，“绳子上有明显的摩擦痕迹，死者生前应该有过挣扎，但力度不大，像是被人控制住了。”
林野的目光扫过控制室的地面——灰尘上有一串细小的脚印，尺码是儿童鞋的尺寸，脚印从门口延伸到木箱旁，又原路返回，像是有人全程看着死者死去，然后冷静地离开。
“苏晓，查一下老郑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和孩子相关的。”林野的声音低沉，他捡起地上的小丑玩偶，玩偶的肚子里塞着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你说过会陪我玩旋转木马的，骗子。”
苏晓很快查到，老郑三年前因为“虐待儿童”被游乐场开除——当时有个叫小远的男孩，在游乐场走失后被老郑找到，却被他关在控制室里整整一夜，理由是“男孩破坏了游乐设施”。后来小远的父母报了警，老郑虽然没被追究刑事责任，却丢了工作，从此一直待业在家。
“小远现在在哪？”林野追问。
“小远今年八岁，在市立第二小学读二年级。”苏晓调出小远的资料，照片上的男孩眼神怯生生的，嘴角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意，“他的父母在一年前离婚了，现在跟着奶奶生活，父母很少来看他，老师说他性格孤僻，经常一个人在操场角落叠纸玫瑰。”
林野和苏晓赶到小远家时，老人正在院子里晒衣服，小远则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沓彩色皱纹纸，正专注地叠着什么。看到警察，他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害怕，只是抬起头，平静地问：“你们是来抓我的吗？”
苏晓愣了一下，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小远，你认识老郑叔叔吗？他昨天晚上出事了。”
小远的手指顿了一下，继续叠着纸玫瑰：“我认识他，他是骗子。他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就陪我玩旋转木马，可他却把我关在黑房子里，我很害怕。”
“那你昨天晚上去游乐场了吗？”林野问。
小远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朵黑色纸玫瑰，递到林野面前：“叔叔说，骗子都该受到惩罚，用这个就能让他永远记住承诺。”
“哪个叔叔？”林野的心脏猛地一沉。
“穿黑衣服的叔叔，”小远的眼神亮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他在公园遇到我的，他说他知道我所有的委屈，还教我叠纸玫瑰，说这样就能把坏人的坏运气都吸走。”